上前几日识破周颐不知为著什麽暗暗有害他之意,心里总有些芥蒂,便冷笑一声道:“我现在又不是男娼馆的琴师,怎麽周府的禁脔的除了取悦主子身体,还负责取悦主子亲友,拿来大宴宾朋不成?”
周颐面带难色,“先生这样我很为难的,毕竟我都应了大哥二哥请你过去,先生不愿意去的话……”
听到旁边绿腰冷笑了一句:“不过是最近被二公子收了屋里,竟然眼睛比天还高了。”
暮烟听到这话大笑,“我是周颜的人,若要我弹琴助兴,便让周颜自己来请我。”说著,转头对向绿腰,挑衅道,“其他人——莫说是三公子,就是大公子,天王老子来都算不得数。”
“这番表白真让我听得心花怒放。”从旁而近的竟是周颜带著戏谑的声音。
“二哥,你不是正在陪那些人吗?”周颐声音讶异。
周颜笑道,“我就知道你请不动,所以才席上靠了罪亲自来请暮烟。没曾想能听到这样表白,倒是不枉我亲自跑了这一趟。”说著,习惯的揽过暮烟的腰。
暮烟也不推开他,话语里却满是嘲讽,“想不到做你的内室,不但要服待你身子,还得服待你的亲朋好友,早知事情如此多,倒不如在男娼馆里xt弹弹琴来得悠闲。”话说的放肆,眼睛瞥到旁边站的另外两人,一个眼神里全是忌恨,另一个看不出情绪,却只是感觉似乎有些暗涌潮动。
周颜却不避另外两人,将暮烟揽在怀中,语气暧昧:“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哪还由得你选择?”说著,揽著暮烟向回走去。
换了衣服,抱了琴,暮烟跟在周颜身後来到厅上。四下看去,一圈锦衣华服的人里倒有不少是以前在紫烟馆里听过自己弹琴的。
“原来暮烟先生在周府,怪不得忽然不见踪影。”
“想不到今天有幸能听到暮烟公子绝妙好曲。”
“原来还是男娼馆琴师,现在竟然是周府做禁脔。”
只听得堂上喧哗不断。冷冷环顾,有豔羡看著周颜的,有一脸不屑大概还心下不齿的。抬眼瞟间席中一人,那人微微一笑,暮烟於面纱後也淡淡笑一下。
於是在中央椅上坐下,琴在面前桌上放好,轻拨几下调弦。琴音如流水一般从弦上流泻而出,如银盆内珠玉相撞,高低宛转、仿若天籁。
一曲弹罢,席间众人仍自屏息,半晌之後若大梦方觉,一时赞好声不绝。
周剑从主座看下去,只见那人宽大白袍,玉带束发。尽管面上著面纱而看不见容貌,仍然让人觉得飘飘欲仙。而刚才一曲,确实可算是天簌之间。忍不住转了眼神看向一旁的周颜,竟在周颜眼中见到一抹从未见过的奕奕神采,吃一惊,心下异样感觉压抑难耐。
曲毕,暮烟懒懒答谢一声,告了个罪便下了堂。
周颜笑一下,也不顾堂上众人,便跟了出去。引得堂内一阵低声议论,周剑只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声向众人叹一声:“家门不幸。”
十三、
周颜赶出门时,见暮烟提了琴站在廊上隔了面纱看著自己。
“二公子什麽事?”暮烟淡淡问一句。
“啊——”一时想不起要说什麽,只是下意识的跟了出来,周颜讪讪一笑。
“没话的话我先回去了。”暮烟搓搓手,“冷得很。”
“那个——”周颜张张嘴,想一下道,“冷的话让小风从我那里拿件厚的裘袄出来,你本来也不喜欢活动,就只在屋子里少出门便是了。”
“好。”暮烟答一句,施施然离去。
周颜依旧站在廊上发呆,原本不知为什麽自己会跟出来。看著暮烟著宽袍大袖迤逦而去的背影才想到,似乎是因为之前从未真正见过刚才暮烟这样正襟弹琴的样子,在紫烟馆时候是隔了纱帘;在霜枫院时候,暮霜又总是著家居简服、神情闲散,便是在自己旁边弹的曲,也多是为了调情而弹的坊间豔曲。因此坐在一旁看见暮烟正襟演奏时候总有冲动想掀开那面纱,看看那时候他面纱下是何种神情,所以才等他离席时便下意识的跟了出来。
心里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周颜转了身,慢慢走回堂内。
“周二公子好豔福,真是羡煞人啊。”有人见周颜重入席,忙端过酒杯,敬上周颜。
周颜端起酒杯,打个哈哈,“周颜行为荒唐,真是当众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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