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抢在霍小玉之前跳下了马车。等站定了,云晚箫伸出手去,对着霍小玉正色道:“我答应过你娘,会将你干干净净地带回去,所以,除了信我之外,什么都不要做。”
霍小玉瞧着她认真的模样,心头微微一暖,“莫非连车也不许下?”
“这……”云晚箫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说,怔愣之间,木立在了远处。
霍小玉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走下了马车,笑道:“那我就等云将军,干干净净地送我回去。”
十指一扣,匆匆分了开来,似是击掌约定。
云晚箫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迎上了立在府门前久候多时的定王府主簿徐枫。
“云将军,快请,王爷已设宴等候多时了。”
云晚箫应了一声,抬眼瞧了瞧天色,分明才是清晨,这府宴便已开席,看来定王爷倒也心急得很。
李益跳下了马来,看着云晚箫踏入了定王府,脸上浮起一抹喜色。
“李公子,请。”卫士长的声音忽然响起,李益点点头,跟着卫士长一起进了定王府。
王孙庭院,富丽堂皇。
定王李侗手掌长安三万禁军兵权,是近几年病殁的张太后之子,当今天子李豫的十三弟,长安府邸自然华丽得让人流连忘返,亭台楼阁,起伏不绝,沐浴在晨曦之中,竟让人觉得有些怔然,以为是到了皇宫御花园。
放眼当今天下,敢如此建造王府的,除了他定王李侗外,只怕再无第二人。
云晚箫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当初潼关之战,不过是定王与天子之间的一场对弈,定王刻意发兵不援,只为了囤积兵力,静观李豫是否能杀入长安。
若是潼关不破,他定王可以收拾李豫残局,在张太后的支持下称帝为皇,只是他没想到,区区三千商州子弟兵,竟能浴血冲破长安,坏了他的一盘棋。
若是定王可以早些发兵,或许爹爹也不会战死,三千商州子弟兵,又岂会所剩无几?
尉迟大哥更不会命殒沙场!
想到这些,云晚箫心伤之余,不免暗暗心惊,当日若没有查出商州刺史李克是定王这边的暗子,她云晚箫在商州的安定日子定然也长不了。
霍小玉悄然捕捉到了云晚箫脸上的情绪变化,虽不知为何她会如此,但是刚离医馆之时,小玉明白,云晚箫是不愿赴宴的。
自古宴无好宴,更何况是官场之宴……
霍小玉轻轻地打了一下云晚箫的手背,“云将军,小玉忽然想到了一句诗。”
云晚箫咳了咳,“可是‘一如侯门深似海?’”
“云将军果然厉害。”霍小玉轻笑一声,转身瞧了瞧来时的路,“你瞧,这来时路果然看不到尽头了。”
云晚箫涩然一笑,“答应你的,我定会做到。”
“将军答应了小玉许多事,这最该做的一件便是安心瞧小玉献艺。”霍小玉说得舒缓,其实自己也有些惮意,这戏若是做不好,只怕当真是回不去了。
云晚箫沉声道:“霍姑娘,你当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姑娘。”
霍小玉笑道:“云将军身上不也有令小玉猜不透的地方?”
云晚箫冷脸道:“霍姑娘,你想管的事,未免太多了些。”
霍小玉知道眼前的将军又开始以刺相向,只是轻笑两声,也不答话,走了一会儿,便瞧见了早已设好的酒宴。
定王李侗不过二十五左右的年纪,高戴紫金冠,身穿紫蟒袍,此刻安静地坐在主座之上,淡然看着主簿徐枫引着云晚箫与霍小玉入了席。
他……竟然会在这里?
今日宴席不止云晚箫一人赴宴,早有两名朝廷官员在席中就座,除了霍小玉认识的秦晟与王永外,还有一位不着官服的黄衫豪士坐在云晚箫左侧,正是她梦中威逼李益来见她的黄衫豪士。
原来……果真不是梦……
霍小玉又一次肯定了那梦中曾经的一切,心底隐隐响起了那首黄衫豪士念的诗。
浮生多哀怨,如是惹尘埃。
夜阑梦回后,回踏当年来。
“我……当真是再世为人么?”霍小玉暗暗自问,脸色有些苍白。
那黄衫豪士似是听见了小玉的心声,含笑侧脸对着小玉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竟然识得她!
霍小玉大惊,或许,能问他一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晚箫觉察到了右边霍小玉的异样,侧脸问道:“霍姑娘?”
霍小玉定了定神,强笑道:“我没事。”
云晚箫沿着她的眸光瞧去,对上了黄衫豪士饶有深意的目光,以为是他对霍小玉起了意,当即冷声道:“这位公子,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黄衫豪士哈哈一笑,“云将军所言极是,确实是在下失礼了。”
“想不到两位一见如故啊。”定王李侗从座上站了起来,微微示意案几边的丫鬟给在座宾客斟满酒,“李进士也入席吧。”
“谢王爷。”李益端身作揖一拜,坐到了云晚箫对面。
酒香扑面而来,是多年的纯酿,定是上好的美酒。只是,这美酒中的香味,对云晚箫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
噬心香!遇酒便化夺命毒!
云晚箫脸上不敢显出惊色,执起杯来,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这酒若是喝了,或许就是催命的毒药,若是不喝,商州之局就明摆是她云晚箫所为,一样是死!
黄衫豪士一饮而尽,笑然问向云晚箫,“云将军,这美酒当前,难道腹中酒虫不馋么?”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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