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目,甚至有大胆的宫女故意自她身边经过,悄悄递上一方绢帕……
卫希颜啼笑皆非之余早是见怪不怪。北宋女子并非如后世所想般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缠小脚的陋俗,没有不许女子抛头露面、笑不露齿、男女授受不亲等狗屁礼教……踏青时节常见男女携手同游,元夜灯下青年男女约会自由,汴京城里“白头老媪簪红花,黑头女郎三髻丫”的爱美装扮,乡野里村男村妇“淋漓醉饱不知夜,裸臂掣肘时欢争”的大醉玩乐……谁说宋朝女人保守?!
她暗笑收好一方绢巾,宫廷寂寞,莫要明着拂逆了小姑娘的浪漫情怀,眼角余光便瞟见汶儿唇边促狭的笑意。
“卫御医真是好样貌啊!”
携帝姬同游御花园的懿肃贵妃王婉容咯咯一笑,白嫩嫩的玉手一拍茂德,挤眼道:“福儿这阵子可大享眼福了!”帝姬生母颜妃过世后,小帝姬便由当时尚为昭容的王婉容抚养,两人关系自是亲厚,言语间便无所顾忌。
“娘!又来取笑孩儿了。”茂德嗔贵妃一眼,她不喜赵楷的奢浮,却对郓王的生母,这位宠冠后宫的王贵妃有着一分亲近之心。
年近不惑依然体态玲珑的女子吃吃一笑,其妖娆娇媚之态连卫希颜看了也不由侧目片刻,心道怪得这女子能压过诸多青春美貌的妃嫔,令赵佶宠爱多年不厌,果然是有几分本钱。
“卫御医可曾有了家室?”贵妃突然回头笑问。
卫希颜脑中警铃响起,这女人想打什么主意?拱手谨慎答道:“卫轲素以医道为乐,尚无成家立业的念头。”
贵妃容色似乎颇为欢喜,娇媚眼波在秀美御医身上滴溜溜打转,卫希颜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貌似丈母娘看女婿,她顿时打个寒噤,浑身鸡皮直竖。
幸得这时,皇帝到了。
“官家来得正好。”贵妃似和赵佶相处颇为随便,招手笑道,“福儿在房里将养了些时日,我忖思着莫要憋闷坏了,见今日天光甚好,便带她出来走走。有卫御医一旁看着,勿需担心福儿不适。”
娇声燕语两句话,既体现了对帝姬的关爱,又点明了年青御医相伴的缘由,卫希颜不由暗自点头,这王贵妃是个伶俐人。
“娘子想得周到。”徽宗点头笑道。
“孩儿见过爹爹。”茂德帝姬上前微微一福。
徽宗见她气色红润,容光耀目,心中欢喜,上前扶起她,道:“观福儿面色实是大好,爹爹甚是欣慰。”
“多谢爹爹关怀。”茂德垂下眼眸,拢于袖中的双手微微紧握,用以强压心头的恨意,微笑道,“卫先生开了几副方剂,孩儿服后感觉好了甚多!”
“卫爱卿果是神医圣手!”徽宗喜道。
贵妃瞟了眼洒然而立的卫希颜,娇笑道:“福儿有官家庇佑,自是灾厄尽去;官家又喜得卫卿家这般妙手,显是宏福不浅。”
“哈哈哈!”徽宗经她这一说,立时想起当日在兰熏殿许下的金口玉言,对卫希颜笑道:“卫爱卿,当日朕曾道:卿若治好帝姬之症,要何赏赐,朕必无所不应!爱卿可有想好?”
皇帝身后的延福宫总管李彦立时向卫希颜打个眼色,示意她抓住机会。
卫希颜心底早有计较,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陛下厚意,卫轲唯有一求,但望陛下恩准!”
徽宗道:“爱卿只管奏来!”
“轲性本爱丘山,于尘世荣华欲求无多,但得够穿够用即可,唯对医药之道孜孜不倦,引为毕生追求!昔日曾于青谷幸遇萧国医研讨医道,谈及彭祖导引养生之功,见解融会,获益良多……”
卫希颜蹙眉叹气道:“轲当时和萧先生研讨,感慨珍稀药材难得,诸多炼药之方因无材而流于空想,否则,若得反复检校,或将炼出不世奇药亦未可知。”
徽宗双眼放光。卫希颜暗自冷笑,顿了顿,道:“若论天下药草之珍,莫过于皇宫御药局,轲大胆言请陛下,允准卫轲可任意调用御药局之珍稀药物。”
徽宗忍不住道:“卫爱卿需珍稀药材,将炼何种奇药?”
卫希颜双手拢于袖中,一派仙风道骨模样,悠悠然道:“养生奇药!”
李彦听得这里,不由暗赞一声“高!”
若要问当今皇帝最热衷什么,延福宫总管会毫不犹豫地回答“长生之道”。皇帝当年宠信道士林灵素,赐号通真达灵先生,赐建通真宫,更赐内宫行走金牌,那道人能得这泼天富贵和荣华,皆因官家欲追长生之道!若非那林灵素妄自尊大惹恼梁师成和蔡京,被二人联合起来逼回温州,怕是今时还在帝京横行无俩。
这卫姓小子,年纪轻轻倒是心思灵活,居然知晓从长生之道抓住官家之心,踏入飞黄腾达的捷径!但这小子比林灵素尤为高明,以“养生”代“长生”,虽是一字之差,却给自家留了条后路。养生奇药若有大成,皇帝龙颜大喜下自是高官厚禄封赏;若那药未见出奇效,亦可托“养生”非“长生”,犯不到欺君之罪,真是进可攻、退可守,看不出这小子竟深谙攻守之道,当是心机深沉之辈!延福宫总管当下生了两分戒心。
皇帝赵佶此时却是暗自大喜。那萧有涯不爱富贵不慕荣华,虽有皇命却阳奉阴违,炼药十多年未有甚妙药奉上,皇帝有怒还没得发,若杀了他去哪找第二个萧有涯?眼前这卫轲,年岁虽轻却是青出于蓝,观他救福儿的手段,确然名不虚传,又与萧有涯渊源颇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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