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霜姑娘、雷枫姑娘因缘际会相识,并结伴同游一时,其他之人未有交情。”
徽宗本因梁师成之言,对她与江湖帮派结交颇有疑忌。卫希颜若是矢口否认,皇帝定必疑心加重,此时见她自承与惊雷堂雷霜、雷枫二女交好,言语间神色坦荡,丝毫未有矫饰,徽宗性子原本fēng_liú,立时便想到男女之私,不由哈哈大笑数声,对她的疑忌反而减了一分,神色和缓道:“爱卿被那雷霜姑娘救走,之后又如何了?”
卫希颜不理皇帝眼底的暧昧之色,庄容道:“那日轲受伤极重,被霜姑娘救走后无法远行,就近在京都北郊的一僻静农庄将养,直到前两日方得下地走动。因霜姑娘位属惊雷堂,传讯上多有不便,轲亦未知杀手幕后之人,不敢随便乱现形迹,唯待伤势痊愈大半,方敢亲自入宫,向陛下禀明原由。”
“卿之考虑甚是周当。”徽宗颔首,想起她最初之言,龙眉紧皱,狐疑道:“方才卫卿道此事牵涉到帝姬,因何而断得?”
“陛下,卫轲无法十足断定。但轲入京时日不长,又未结得仇怨,那杀手却道坏了其主上大事。轲想来想去,论入京后大事也唯有为帝姬解毒此桩,遂忖思着或与茂德帝姬中毒之事有关。”
徽宗面色冷凝,踱了几步,问道:“卫卿可辨出杀手来历?”
卫希颜皱眉,“那四人俱是黑布罩头,仅露出一双眼睛,实难分辨……”攒眉想了想,突然似想起道,“其中有两人的口音,似是福州人士。因轲的一位朋友来自福州,故而比较熟悉福州口音,况且……”她略停了下,面上神色似有所犹疑。
“卫卿但说无妨!”
“陛下,帝姬所中牵机之毒非为一般毒药,炼制极为不易。其中有一味药引叫猫仔爪,此物貌如菇菌,当地人常当野菌煮食之,美味无毒,但新鲜的猫仔爪采摘后半个时辰内若与七彩蜈蚣同时捣烂入瓮埋地三日,便是炼制牵机的药引之一。而这猫仔爪,据轲所知仅产于武夷之地,是以大胆猜测那些杀手或是与为帝姬下毒之人有关。”
徽宗目光闪动,沉吟不语。
卫希颜突然又蹙眉不解道:“陛下,这帮杀手若真为帝姬下毒之人所派,他们劫杀轲,或会再谋帝姬,轲一想到此,便焦虑不安!”她叹口气,皱眉道,“帝姬貌比天人,待人向为谦和,未知何人如此狠毒,竟然非置帝姬于死地不可?”
徽宗闻言一震,龙颜掠过惊疑,皱眉思虑片刻,突然道:“卫爱卿,五帝姬的周全,吾便交予你了!”
卫希颜陡然惊讶,踌躇犹疑道:“陛下,非是卫轲不愿尽心,实是帝姬宫闱,轲出入过常恐生嫌言。”
徽宗略一沉吟后笑道:“爱卿为朕亲封之清圣御医,虽为俗世人,实为道中君,出入宫闱亦当无妨。”
卫希颜心下暗喜,深揖一礼道:“谢陛下信任!”又自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放置在御案,道,“陛下,此乃轲未及敬呈的清神丹,因炼制费时,请陛下收好。”
因卫希颜的失踪,徽宗五日前服完贡上的清神丹再无后续,这两日只觉行房再无从前的销魂直入骨髓的滋味,见得案上瓷瓶立时龙颜大悦,一伸手拢入袖中,颔首道:“爱卿但得安心将养,疗伤之药,但管从自御药阁调用便是。”
“谢陛下!”
卫希颜正待躬身请退,徽宗突然微笑道:“卫卿得获周全,那提供养伤之所的农户理当褒赏!”
卫希颜心中一咯噔,此言明为封赏实为试探,显见得赵佶对她生了嫌隙,十之八九是梁师成那老阉进了挑拨之语。幸得名可秀早有料到,已在汴京西北郊外的一处农庄安排妥当,不惧赵佶派人去查,当下拱手作出感激神色道:“多谢陛下,卫轲当日是在西北郊外的廖家村廖九成家里将养。”
……
御书房外,延福宫总管微侧身子,极力倾听屋内声响,突听得皇帝几道笑声,之后声音又低下去……未几,足音响起,李彦立时站直身子,目不斜视。
房门拉开,卫希颜步出御书房,向李彦一拱手笑道:“有劳大官守候。大官若有闲暇盼往养生殿一聚,轲半月前蒙官家赐得龙园胜雪数毫,若得雅人共享,不亦乐乎!”
李彦顿然眼神一亮,笑眼一眯,领受了来自清圣御医的婉转示好之意。
***
卫希颜一路不疾不徐走回养生殿,方才在御书房内她一番真真假假之辞,已在赵佶心中播下怀疑的种子,待得时机成熟,便可生茎发芽。
梁师成此人,文才不高,却极喜附庸风雅投皇帝所好,自诩眉州人士,出自苏轼门下,被朝中士大夫暗自不耻,但鲜少有人知道梁师成的真实出身来历,似乎是随着端王赵佶的登基,他便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此前的来历,似乎除了皇帝外,便无人知晓。但在江南名花流总坛的秘阁里,却赫然呈现着梁师成的详密卷宗,其中籍贯之处填为:福州。
……
回到养心殿,卫希颜和留守的两位御医寒暄几句,以外出寻药为由糊弄过去这些时日的失踪,又关问一番炼药进境,心下忖思着这会儿去见汶儿,会否太过急切惹人注目?正自犹豫着,内侍通传王贵妃召见。
这王婉容的消息也忒灵通了些!她进宫到这时也不过个把时辰,凝和殿那位便得了通报?
王贵妃这般急着见她会有何事?卫希颜寻思着随那通传的小太监前行,行到岔路口却见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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