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于斯站住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似乎稚气未脱,但是身上却充满一种腾腾的杀气,这种杀气熟悉之极,闻于斯在中东、在西亚、在中南美洲,都遭遇过。
“我叫任小时,我的爸爸叫任征。”那年轻人手中的小刀飞速的旋转,然后脱手而出,在空中笔直地向闻于斯飞来,速度之快竟似不亚于子弹。闻于斯没想到这年轻人说干就干,一瞬间,那小刀就直奔脸部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闻于斯左手一伸,握住了小刀,旋即掏出了手枪,扣动扳机,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明眼人一见就知道,遇上高手了。
任小时大叫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到大理石柱后边,右臂鲜血淋漓,已是中了一枪。这幸亏还是躲得快,要不然这一枪肯定中到要害。
他从小练习飞刀,几乎是天天刀不离手,自从入伍以来,更是经过武林高手调教,从未失过手。这也使得他日渐骄傲,虽然父亲任征总是劝他,在这热兵器时代,还是练好手枪重要,但他总是听不进去。
喜欢飞刀,大概是高中读书时受到古龙的武侠小说《多情剑客无情剑》里小李飞刀的影响,真正开始练,主要还在于他的祖父也是个飞刀高手,耳濡目染之下,他全身心地投入练习。
此时,右臂剧烈的疼痛使得他终于明白了,飞刀是可以接得住的。如果刚才自己是用枪的话,恐怕此刻闻于斯早已伏尸当场,自己也就为父亲报仇了。
任小时侧耳听着,又是几声激烈的枪响,但子弹似乎并不是朝着自己而来。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同伴跟闻于斯交上火了。紧接着,他听到了巨大的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是同伴的惊呼。
闻于斯见情势对自己不太妙,当即撞碎落地手中的机关摁钮按了一下,事先被他安装在拍卖中心的炸弹全都爆炸了。爆炸的回声震得闻于斯耳膜欲裂,他在地上滚了数下,迅速藏身于一辆奔驰车后面。
这时,一颗炙热的子弹划破了他的右肩,火焰般的弹片使他感到了钻心的疼痛,鲜血流到了胳膊肘上,他知道自己受伤了。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久违的疼痛,刺鼻的血腥味无疑是最好的兴奋剂,他情不自禁的抚m着伤口,目光中充满了冷酷的杀气,这杀气中带着些微执着的兴奋。
闻于斯s出了柯尔特手枪中剩余的几颗子弹,乘着对手躲避的时候马上打开了奔驰车的车门,启动,加速……
就在此时,又是一颗子弹猛然击中了他,子弹铿然地嵌在他的肩胛骨之间。
“该死的狙击手……”闻于斯嘴里喃喃咒骂着,奔驰车冲上大道,朦胧中,他感到脑袋仿佛要裂开一般。
*** *** ***
农历雨水的第二天,江风一阵冷似一阵,小区里飘荡着褐红色的落叶,看起来竟是又要下雪了。岳小青昨夜辗转反侧,一宿没合眼,听窗外风声幽咽,一声声往心里注满了不已的惆怅。
昨日,市文联的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送她一幅梅花图,画上写着对联:“长日闭门来燕子,一春浮梦到梅花。”
笔是湖笔,纸是宣纸,充溢着古朴的墨香气。岳小青在想,这女人的容颜不就如那花儿么,正自一朵一朵一瓣一瓣地凋谢枯萎。而那个男人,鬓边的乌发,是否也正一寸一寸地变白?
她的心在这逸去如飞的日子里,逐渐地空虚了。没有闻于斯的江城大学对于她来说,像轻烟一样虚无飘渺,她已旷课很久了。父亲不敢强求她,每日只是叹息着,从她身边闪过,从她凝然的双眼前匆匆离开。
岳小青推窗。涓涓的东风吹来一缕缕浓郁的香气,夹杂着些潮湿的草丛的气息和泥土的滋味。新鲜的微风吹动她细薄的薄纱,像爱人轻薄的手,她欣喜地抚慰着自己的脸庞,感觉涂了一层薄薄的r油,滑腻可人。
然而,令她感到狂喜的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傲岸孤冷的身影,他的手抚按在x前,倚在一颗榉树上,对着她邪邪地笑着。
岳小青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她想叫,可是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痴痴地看着他,眼睛眨也不敢眨,深怕他就此消失似的。霎时间,她潸然泪下。
我会永远记住这个日子的!她在内心发誓。
闻于斯有些内疚。她是无辜的,将她拖入这个要命的泥淖,说实在的,他也是极其无奈的。看着雀跃不已的岳小青,青春靓丽,甜美的笑容里没有丝毫机心和戒备,他不禁转开目光。
他不知道,对于她来说,他的出现就是上天对她的一种恩赐。多少日夜呀,她都把手指当成他坚强的巨杵,慰洗她狼籍的y牝。
然后,岳小青惊讶地看见了,闻于斯苍白的脸和憔悴的步伐,以及早已凝固的伤口,“你怎么了?流血了?我这儿有止血药,云南白药行吗?”
“不要紧的,你不要紧张。小青,我这是枪伤,你害怕吗?”闻于斯凝目望着眼前有些手足无措的年轻女人,第一次反应是最主要的。虽然不相信她会出卖他,但对于久历沧桑的他来说,没有什么是可以绝对去相信的。
“不,不,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怕你失血太多……”岳小青的眼泪流了下来,手哆嗦着去抚m他肩膀上的伤口,“怎么办?怎么办?”
“我需要取出子弹,否则我这条胳膊怕要废了。不过不能在江城做,看来我必须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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