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残破的城门向外望去,只见三十丈外盘膝坐着一个魁梧大汉,一身青色锦衣上满是紫红的血迹,身体右侧插着一柄朴刀,身后十余道马蹄印中已蓄满积水,显然马上的人已经离去多时。
元成邑眼瞳收缩,寒声道:“易昌?!”
那魁梧大汉站起身来,微笑道:“正是在下。”
元成邑长叹一声,道:“易兄非是我朝中人,何苦替人卖命,那些逆贼为了逃命,竟弃易兄于死地而不顾,朕都替你不值。只要你肯归顺朕,朕不但赦免你和令郎的死罪,而且定会给你一展平生抱负的机会,易兄文武双全,难道舍得就此不明不白地归于尘土。”
易昌道:“好口才,言辞恳切、挑拨离间、威逼利诱,算是齐了,不过我妻子与我结发至今,今日无辜惨死,我怎么也该替她讨还一个公道,何况公孙大哥与我多年至交,你看我像背友求荣的人吗?”
元成邑的手下闻言纷纷呵斥,元成邑却面色不变,以平缓的语调道:“易兄夫人的死,朕可以严惩凶手,公孙祥已死,你也谈不上出卖他,令郎年幼才俊,因你之故已不能容于后夷与虞国,难道还要让你的孩子被我朝通缉,你就算不为自己,也当替令郎想一想,他本有大好前程,易兄因一时意气,而置其于亡命之地,何苦来由。”
雷猛站在元成邑身后,听得冷汗直冒,他深知元成邑虽然以好士闻名,其实为人忌刻无情,一但失去利用价值,立即弃之不顾,甚至痛下杀手,现在他一心笼络易昌,而自己又身受重伤,所以他将自己这个亲手杀死易昌家眷的凶手推出去当替罪羊是理所当然的事,想到此处,右手便向怀中探去,忽然觉得一股凶猛犹如野兽的气机向自己逼来,将自己笼罩其中,身体右侧亦产生不祥的感应,骇然望去,只见刘虎双目圆睁,紧盯着自己,而刘信站在离他右侧十米之处,双手把玩着八把长仅两尺的双头标枪。雷猛尴尬地站在那里,右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的放在怀中,额头上豆大的水珠不停地滴下,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珠。
易昌闻言,似是心动,沉吟不语,元成邑立意收服,也不急着催促。
双方对持良久,元成邑终于不奈,沉声道:“易兄考虑得怎么样?”
易昌放声大笑:“哈哈哈,任你奸诈似鬼,仍旧只能喝老子的洗脚水。我只不过在推延时间罢了!我易家的孩子,岂是贪生怕死、恋慕功名之徒,生死有命,我儿自有他的人生,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元成邑双目透出怨毒的光芒,寒声道:“你以为他们逃得了吗?”说罢右臂一挥,身后众人纷纷扑上,将易昌围在当中。
雷猛这时才从刘虎、刘信二人的威胁下解脱出来,不停地喘着粗气,将手从怀中拿出,退至一旁。
易昌眼见众人攻至,凛然不惧,手一扬,朴刀已然拔出,双手舞动,只见刀光闪闪,将自己守护得滴水不漏,元成邑手下高手虽多,但大多没有联手过,缺乏默契,反而碍手碍脚,互相制约。
元成邑见状,怒喝道:“留几个对付他就行了,其他的人退回来。凌千里,速拿虎符去校场调遣我布置好的骑兵,追击漏网的余孽!”手一扬,一道黄光向凌千里掷去。凌千里知道这是最后得到元成邑信任的机会,顾不得抵挡易昌砍至的朴刀,长枪在身后舞出一片寒光,护住身体,拼尽全力跃向虎符,刀光闪初,凌千里右肩绽起一朵血花,但凌千里总算抓住了虎符,头也不回地奔向城中,留下一路血迹。
围攻易昌的众人,除了内围的人,均想退下,易昌大喝一声:“想走,哪有这么容易!”刀势一展,一股其寒胜冰的刀气竟将众人笼罩其下,令他们罢不能,空气中寒意逾来逾盛,功力稍差的只觉关节渐渐僵硬,运转不灵,心中暗自叫苦。
卫非忽然腾空而起,竟浑然不惧易昌那充塞天地的刀气,右手铁尺一挥,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充满奥妙无方的曲痕,将易昌绵密的刀网割开一个缺口,喝道:“还不退下!”
功力较浅及离战团较远的人纷纷乘机跳出易昌的刀气笼罩之外,只余刘廉及三个元成邑网罗的高手离易昌最近,仍在酣战。林子彬和刘贞后退时动作稍慢而且防守略显松懈,立即中刀溅血,林子彬胸腹受创,肠开肚烂,倒在地上不住抽挛;刘贞的头颅竟被斩去半截,只余鼻子以下的半个头还接在脖子上,毙命当场,其他人目睹此惨状,心底不由寒气直冒。跳出战团的诸人心神略定,便各自沿着马蹄印追去。元成邑双手负在背后,在三丈外望着易昌与刘廉四人打斗,既不出手对付易昌,也不顺着马蹄印追赶逃跑的敌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围攻易昌的四人,除了刘廉,一人使剑,剑身狭长,招式专走偏锋,狠辣异常;一人用掌,步法灵活,如同蝴蝶穿花般在易昌周围游斗;还有一人挥舞着一根熟铜棍,勇悍绝伦,拼命抢攻。易昌与他们酣斗了约一柱香的时间,自知大军将至,命不久矣,决意拖这几个围攻自己的人陪葬,心恃道:“刘廉名列柱国,手底下果然有些斤两,那用剑的该是巴山顾家的高手,使穿花游身掌的和那用棍的不知道是谁?”当下喝道:“我易昌刀下不死无名之鬼,你们几个鼠辈报上名来!”
那使棍的大汉怒道:“大爷乃东郡秦赳,用掌的是我结义兄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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