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摇头,“不是你的错。”谁都没有错,一定要怪谁,就怪老天爷吧。
这话后两人之间是一阵沉默,姜黎这也才真正了解,面上洒脱的阿香,骨子里是最世故的。她好像看透了一切,懂许多道理,却活得最简单纯碎。有时显得没心没肺,可有心有肺,又能怎样呢?
阿香看她两眼,把她往营地里拉,缓解了凝重的气氛,问她话,“你以前做小姐的时候,也这个样子?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对什么都愧疚?”
“没有。”姜黎跟着她的步子往前走,“以前不知道什么叫可怜,什么叫同情,很少难过。每日里想的,就是怎么折磨别人,开心自己。也就到了这里,发现自己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投胎投的好,又哪来的十多年嚣张活法。”
阿香跟她说话,想慢慢疏散她心里瘀积的情绪。说开了,会比憋在心里好很多。因她慢走在旁边,又问:“你就没有过心上人?”
“有。”姜黎坦然,“打小玩到大的,觉得这辈子也就该嫁给他。说是心上人,这会儿也不知道算不算。横竖以后不会有关系了,自打我到了这里,就没想起过他。隔了十万八千里,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阿香徐徐又问:“跟秦都尉比呢?”
提到秦泰,姜黎心里不自觉生出刺痛。她微微低头,开口说:“不一样,我跟他在一起是最势利的样子。和秦泰,没有心防,没有架子,可以混说胡闹……”话说到这里,姜黎就开始哽咽起来。
阿香还要再说话,脚下忽蹿来个东西,吓了她一跳。再定睛去看,是只兔子。她便小心起来,一把扑过去逮住了那只兔子。本来她们会去背面小山上拾柴火,偶尔也会逮到兔子烤了吃。这只兔子不比山上那些灵活,一扑也就扑到了。
阿香没了那哄人的心思,拎了兔耳朵起来,到姜黎面前就说:“走,回去烤兔肉给你。”
姜黎被她打岔过去,少了些幽怨的样子,鼻音却还是很重,看了看她手里的兔子道:“受伤了么?跑也不跑。”
阿香低头凑过去看看,果然发现兔子的后腿受了伤。这也没什么妨碍,反正都是扒了皮烤来吃的。她拎了兔子往回走,那手又牵上姜黎,步子也快起来。
这么急吼吼地赶到帐篷里,放下帐门就找人要刀,说:“快来宰了这小畜生。”
姜黎脸上没什么精气神,看着她们果真拿了刀来,要弄死这只兔子。她忽又想起秦泰,眼鼻发酸,便说了句:“别杀了,给我罢。”
阿香回头看她,“你要它做什么?”
“养了玩儿。”姜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虽然浓重的鼻音根本盖不下去。
阿香并帐里的女人都知道她心里难过,眼泡这会儿还是红肿的,自然也就应她了。把兔子送到她怀里,安慰她,“莫要再想了,你要,就给你。”
“谢谢。”姜黎接下那兔子来,抱在怀里,去到自己床边找布料子。她记得阿香那里有药粉儿,治伤口用的,便要了些,洒在兔子的伤口上,又拿布给它包扎起来。而后又给这兔子弄了个窝,好不尽心。
阿香坐去床上,仍是一贯的作派,打趣她:“你弄了也没用,不定承你的好儿。捱不到明儿早上,就得自己跑了去。还不如咱们吃了,好歹在肚子里。”
姜黎把兔子放去窝里,回来坐到自己的床边上,小声说:“跑就跑了吧,说明没缘分。”
看她这样,阿香也就不再混说。她下午从伙房拿回来的食篮还在,里面的吃食却凉了。少不得又得去伙房麻烦赵大疤一遭,热好了再拿来。
姜黎没胃口,根本不吃。阿香便拿了那蝴蝶酥送到她面前,说:“周长喜特意给的,别的不吃,你把这个吃的。咱们可都没见过这东西呢,别叫咱们眼馋。”
姜黎摇摇头,“你们吃吧。”说罢了也不梳洗,脱了身上衣衫,往床上睡着去了。
帐里的人大约都能理解她的心情,这会儿也就不扰她了,让她自个儿躺着。而后连说话的声音也压些,希望能不吵着她。姜黎躺在床上,那眼泪自然还是忍不住地往下落。她不知道得要多少日子,才能笑着想起秦泰。
姜黎是流着泪入眠的,次日醒得极早,起来眼睛还是肿的。她去看那只灰毛兔子,发现它并没有走,窝在帐篷一角,惊猝猝地看着她。她蹲下来伸手去摸它,它便往后缩,躲开去。姜黎便就不摸了,去梳洗跟着女人们到伙房吃饭。
而后日子恢复到最寻常的样子,在这里,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地方给你伤心难过。翠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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