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她忽然停了步子。那女子看到她,也同样停住了挣扎的动作,任阿香死抱着自己。
步子停下片刻后,姜黎没有再与那女子对视,而是往后退了两步,掉头就走。然刚迈出两步来,却还是在那女子的一声“黎妹妹”之后,停住了步子。
这些事是逃不掉的,与她和沈翼在一起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瞒着沈家一样。每一件,都要她自己撕开过去的伤口去面对。只是,早一日面对,与晚一日面对的问题罢了。
☆、53.决绝
阿香在听到女子嘴里那声“黎妹妹”之后,并看姜黎的反应,也便意识到了来者好像是认识姜黎的。到底不知道这女子是谁,是以她这会儿还死抱着她不松手,但在看到姜黎再度转回身子之后,她胳膊上便慢慢松了劲。
她瞧得出来,人是不需要再抱着的了,因放开那女子来,往旁边退两步,看着姜黎道:“阿离,你们认识?”
姜黎的目光还在那女子身上,嘴里的话却是对阿香说的,“劳烦姐姐把我衣服也拿去晾一下,晾完自个儿先回帐里去吧,我大约晚一些回去。”
这是要把她支开,阿香哪里有听不出来的。她心里虽还有些不踏实,但瞧着姜黎的面色,不是没主意的样子,因开不了口说什么,自应一声去了。这一走又三步两回头,走到浣洗盆边,弯腰端上盆,才算真离了去。她不认识那姑娘是谁,但瞧穿那绣金缝银的衣裳,戴那些鲜亮的首饰,就知道一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想来应该是姜黎以前认识的人,却不知怎么知道姜黎在这里,才隔三差五就来偷偷看她。
那边儿姜黎也没有再做逃避掩饰,等阿香离了去,只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启嘴唇道了句:“韦姐姐。”
韦卿卿听到这三个字的音,是以前姜黎惯常会叫她的口气,眼眶霎时间便湿了,眼角也红得像晕了一层朱砂。她喉间哽咽,便上来一把握住姜黎的手,把她从上看到下,生怕漏看了任何一点地方,而后带着极重的鼻音说:“阿黎,果然是你,你还活得好好儿的。我来这边有阵子了,却一直不敢上来认你,怕认错了……”
姜黎看着她眼角滑下眼泪来,自己心里却没有几分动容。她不说话,只是看着韦卿卿,觉得熟人见面,竟恍如隔世。本来觉得应该要抱头痛哭吧,而现在她哭不出来。好像是,没有了亲人的感觉。
韦卿卿却不管她说不说话,这会儿又低头瞧着她的手,摊开她的手心,再去看她的手背,眼角的眼泪掉得便越发厉害,嘴里哽咽道:“这一年多,你在外头吃了多少苦啊……”
姜黎把自己的手从她手心缩回来,这会儿好像也没有曾经预想过千百遍的那般局促心理。她还是只看着韦卿卿,不知道该说什么。曾经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人,这会儿再相见,终归还是生分了。她们如今的身份,也再做不来小时候那样的姐妹。她穿金戴银,而自己,素衣素面,耳上连个坠子也不挂,是两道人。
姜黎也知道,这会儿已经与她相认下,一句话不说就把她打发走是不可能的。是以她便扯了扯嘴角,开了口与她寒暄,“没吃什么苦,都过来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来瞧了好些日子了罢?”
韦卿卿听她说话,像没有经历过任何事一样的风轻云淡,便越发想哭。眼泪在眼底汪成潭,嘴巴抿了又抿,最后还是拿帕子给捂住了。她到底没让自己哭出来,只是一劲吸鼻子,而后拉上姜黎的手往树林一头走,说:“在这里说话不方便,去我马车上,我们慢慢儿说。”
姜黎也没拒绝,跟着她去到树林一头停着的马车边。除了一个车夫,旁边守着的还有一个绿衫丫鬟。姜黎也认得她,都是打小一起玩到大的,叫翡翠。想来这会儿是随韦卿卿陪嫁到了丁家,也还是伺候得韦卿卿。
翡翠看到姜黎也是满眼的眼泪珠子,上来拽了她一点衣袖子,带着轻微的哭腔道:“黎姑娘,你果然还活着。”
姜黎看着她,扯嘴角微笑一下,“命大一些。”
翡翠也想与她说话,可知道时间拖不得,便只抬袖子擦了擦眼泪扶她上马车。而后又把韦卿卿扶上去,自个儿和车夫去到远些的地方守着。那车夫看她还哭,忽开口道:“不是没死么,哭什么?”
翡翠拿着帕子擦眼泪,“就是没死,才要哭呢!我们从小长到大的情分,你怎么会明白?”
那车夫在脚边儿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咬着,没啥心思掺合这事儿,问罢也就不问了。偶尔吹起口哨来,只管四处瞎看。
那边儿姜黎和韦卿卿坐在马车上,正在听韦卿卿说话。她也是一面捏着帕子擦眼泪,一面道:“是你丁煜哥哥,在街上瞧见你。他原当自己看花了眼,以前他也老看花眼。但是后来他又看到了沈翼,想起沈翼是从西北带军功回来的,心里就总也嘀嘀咕咕地放不下。不知道心里生出的那想法对不对,便抽时间来这军营周围瞧过。也就在那河边,瞧见了你。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你相认,怕你怨他,又怕是认错了人。后来我就时常过来,远远瞧着你,看你做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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