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暗中模仿对面的中年男人吧唧着嘴,龇牙咧嘴的模样逗得晨曦伏在桌子上笑得直抽抽。几个天妇罗下肚看见她还趴着,姜晴推了她一把,“点笑x了?你再不起来,我可全吃了。”过一会儿没动静,这才觉得不对劲,她扒开了贺晨曦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真失恋了?可那混蛋是谁呢?我完全不知道你生活中有这么个人物。”
贺晨曦其实很理解她的疑惑,姜晴回妈妈家正好与她顺路,下班时总是搭她的车回妈妈家吃饭,除了姜晴时常有约会或各种各样的事需要她自己走外,什么时候都是她提着包站在旁边催促她动作快点,从不曾有过约会。这样的人哪里会失恋?
姜晴绞尽脑汁思索着前因后果,最后得出了结论:“反正从上海回来你就怪怪的,肯定是在上海见到你旧情人了,对吧!”
当然不对,她怎么会知道,这个人她都已经等了12年了。
但事情确实要从去上海出差说起。
一个月前她被指派到上海参加报业研讨会,好几天前签名档上昭告天下,只是一直也无人理会。结果安排了两天的行程,临走那天在酒店上网,突然收到了一个人的消息,说:“你只管来,我招待你。”她看着昵称“j”,茫然地问:“你是哪位?”那人给她发了颗破裂的心,说:“你怎么忘了我了,我是秦俊杰呀!”
他热情异常,一定要尽地主之谊带她去看看走走。她一直推托,说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千万别当真,但他却格外认真地说:“你一定得多留一天。”贺晨曦想他好歹也曾和好友静筠交往过一阵子,驳不开面子便请了一天假和他一同去了乌镇。
不是旅游旺季,游客不多,大多都是c着吴侬软语的周边客。沿着水岸边行走,秦俊杰帮她提着包,闲散地踱着步子。晨曦泛泛一指说:“介绍介绍,这水这桥,都有些什么故事。”秦俊杰挠了挠头说:“别看离得这么近,其实我一次也没来过,只在黄磊的《似水年华》里看见过,只知道茅盾在这里住过,其他的,你也许知道得比我多。”
晨曦诧异道:“原来你也看电视。”他却笑了起来,“其实我还吃饭,不知道吧?”
晨曦老老实实地说:“一直都觉得你有些装模作样,只是那次到我们院儿来,被狗追得满街跑,才觉得有了些人味儿。”
讲起这个秦俊杰还是愤愤不平,“这都要怪郭远那小子不好,那狗跟他有个人恩怨,顺带把我也给连累了。说实话我一辈子都没那么狼狈过。”
晨曦笑了起来,初初和他认识自是因为郭远,但更多是拜狗所赐。
那天只不过是恰巧,她拎着酱油瓶经过,碰见俩帅哥在巷子里抱头狂奔,身后还有一条大黑狗露着森森白牙虎虎生风一路紧随,她正诧异着,那两人见到了救星般朝她扑了过来。郭远一把拥住她的肩怒吼:“赶紧把它给我弄走!”待她喝住了它,并将它打发走,那两个人才长舒一口气,撑在墙边面面相觑。
秦俊杰叉着腰气喘如牛,抹了把汗很不解地问同伴:“好歹你也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这也是你自家门,那狗怎么比我这外人还不待见你呢?你是不是常抢它的食儿啊?”郭远弯着腰手支着腿恨恨地说:“不过是早上把它的食盆给踢翻了,这死狗居然记仇!”但贺晨曦并不认同他的说法,吞吞吐吐地说:“你好像不止把它食盆踢翻咯,连它也一起踢出去了,我在屋里都听见它的惨叫……”想她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他就瞪她,狠狠地瞪她。
鼻腔有些刺疼,她有些想念他了。
开车来的路上她睡着了,摇摇晃晃着好像梦到了他背着她蹚过溪涧和深草,一睁眼车子已经到达目的地。睁开眼看到车厢里没人,她有些心慌,推门而出,秦俊杰正好拿着两瓶水走了过来,帮她拧开了盖子说:“喝吧。”
本是约好七点出发,姜俊杰一不留神睡过了头,赶到酒店时已经快九点,一进门就看见贺晨曦抱着她的背包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打瞌睡。看着她的头跟钓鱼似的来回拉锯,手还死死抱着比她身子还宽的背包,姜俊杰的内心深处有个地方莫名地一软。
高中时秦俊杰和郭远是同班同学,都是水仙花似的人物,只会骄傲自大顾影自怜,偏偏外人总把两个人往一块凑,什么双杰、兼美、二剑客之类的s词弄得他们就差去民政局扯一纸结婚证。只是一次打篮球他们配合得不错,才渐渐将对方放在眼中,也渐渐有了友谊。
若不是郭远,他一辈子也不会踏足那个破落小院,也不会被恶狗袭击,也就没有了贺晨曦的美救英雄。这些年过去,他还是会觉得有些奇怪,他记性不好,譬如上星期才见过的人,这星期就再没印象,但他居然能清楚地记得十几年前的那一天,贺晨曦笑得几乎站不稳……捂着嘴顺着墙根蹲到了地上,甚至是从手掌边露出的那道嘴角弧度,这一切都让他没来由的印象深刻。
现在想来是别有味道,而当时看她笑成了那样,其实两人面子—都有些挂不住,郭远更是气愤难当,恶狠狠地冲她吼:“都是你喂出来的好狗!还敢给我乐,看我怎么收拾你!”
郭远转身推了秦俊杰一把说:“回避一下。”他以为郭远要打她,拉住郭远的手臂颇为绅士地说:“算了,别和女孩子一般计较。”哪知郭远却把他给强行扭送出了巷口。他哪有那么老实,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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