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读唐 、朱自清、西谛书画,觉得五四一代牛大了,国学西学都好,又j织儿国难,想不成大师都难。现在,看完所有能看的,除了陈寅恪提出‘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真啃节儿,除了林徽因模样儿真好,除了周作人中文真好,这一拨,对汉语的整体贡献不如格非、马建、苏童、马原、余华、朱文、毕宇飞。”
朱可娃很想问他,你个纨绔子弟是跟我这耍嘴皮子呢吧,这些人你书都读过?不过,也还着实在心里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不说别的吧,这么多人的名字他能如数家珍,没仔细研究过至少也混个脸熟儿。
朱可娃本身话就不多,东瑞话又特别多,听的人反正无所谓,捡好听的听听,不好听的这女人不是也有个板眼一心二用嘛,可以自由神游它处;这说的人呢,也是怪,有些人光自己说不过瘾,喜欢有个应和的,在别人面前,东瑞绝对是这样,可在朱可娃面前,——他还就喜欢这样唱单簧咧,东瑞特着迷可娃听他说话时的模样,你看她心不在焉吧,其实有些小动作可以透露她有多认真,听到揪心处,她会蹙眉;听到会意处,她会弯唇;那有时候啊,东瑞故意卖关子,不接下句了,她就会扭过头望你一眼,那眼里,呵呵,忒有意思,有疑惑,有急切,甚至有不耐烦的嗔怪,——你说,有个人这样买账的听你神吹胡侃,不比那在你面前“哼哈二将”的假惺惺好?
当然,两个人也不可能总在家里装文豪,这里风景不错,东瑞总牵着他的大肚婆到处走走。
山影平湖,茂林翠竹,百鸟低徊,可不让人仿如书中,心无纤尘?东瑞说这附近还有个蛮绮丽的峡谷,它原本是一个盲谷,峡谷是有顶盖的,因为天行地运,顶盖塌陷了,是深藏溶d的山林开了天窗,那峡谷就如地球裂开一条缝,而这条裂缝带来了生机勃勃,气象万千,秀丽绮丽。可娃很喜欢东瑞对此的形容:就像一道通天彻地的“美丽伤痕”。可惜东瑞说,那里地势很陡,她是绝对去不了的,等她把孩子生了,东瑞说抱也要把她抱去看看!
小r子象世外仙人般还真悠闲过去了小半来月。朱可娃的小心眼儿里有心伤、有忧郁、有哀叹,但,总体来说,大半部分把自己沉浸在书海和美景里,也就得过且过了。当然,前提,她一直有些小自欺欺人的原意相信东瑞确实只是需要她陪伴一段时间,等他心情平复要去越南了,两人马上就能掰!
可不只能这样想?要不整r里唉声叹气,愁眉苦脸,朱可娃同志虽然欧资小知识分子情怀浓了点儿,可也真好不是这等不济。只是,——这几天,朱可娃到发现东瑞好像“忧郁”起来了——哦,不,何止“忧郁”,简直就是有种“泫然欲泣”的“悲难”!
他哭过!
可娃肯定他这连着两三天出去都哭过!
这男人的眼泪都金贵,特别是象东瑞这样的,更显难得,可朱可娃同志凭借她敏锐的直觉就是能肯定他哭过,而且还很伤心!他这两天都是一早就出去了,中午回来,然后,就守着她身边,话也不说了,有时候就光盯着她还出了神,眼镜里,让朱可娃已验就能看清,那是一种叫做“舍不得”的情怀——
朱可娃是有些暗喜的,心想,他可能是要动身去越南了,就要把握送回去了,他才会这样吧。
就因为如此想,所以,连着两晚上东瑞一动不动枕在她的肚子上一趴就是一晚上,她也没显得不耐烦。
今儿一早,可娃幽幽醒来,发现东瑞并没有象昨天一样还贴在她的肚子上,而是已经穿戴真气,就坐在床边还望着她发呆。见她醒了,摸了摸她的脸颊,“醒了,可娃,”微笑,好像有些辛酸,可娃被他弄楞着了,他凑上来亲了亲她的唇,又一点点细脉脉地挪上额角,抵着她的额角,“可娃,我不是跟你说过那边有个峡谷很漂亮吗,今天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那时,我说抱你都要把你抱上去,——”他突然不说话了,就抵着她的额角,——好半天,“我现在抱你去肯定不安全,我找了两个轿夫,他们抬着你,我们去看看,——”
说完,又亲了亲她的眼睛,鼻尖,又到嘴唇——给她穿衣,伺候她洗漱,给她梳头发,——其实,这小半月来,东瑞每天早上都像这样馋嘴猫加小奴才似的跟她磨蹭阵儿,也不奇怪,关键是,今天气氛不对!以前每天都是他兴奋的不得了p颠p颠儿的,可娃每天还和他别扭一下,他也小打趣儿一下,颇有些小闺房之乐感,今天呢——犹如一个庄重的仪式,很悲情,很缠绵——
门外确实有两个轿夫,一个简易却看上去蛮舒适的人力轿子,上面还有把油布伞。东瑞把她小心附上是峡谷里湿气重。一抬起,上了路。
这一路上,东瑞好像话又多了起来,可是,好像是急于把许多话都跟她说了,东扯西拉,像个急于讨好她的孩子,
“可娃,你看,这就是沙罗,侏罗纪恐龙时代就出现的植物,距今一亿八千万年了,”
“可娃,他们这儿的人都说‘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你看这里下面就是深不可测的谷底,好危险是不是,要是你只顾看景儿了,一不小心摔个跟头,哎哟,那就j代咯,它的叶子有毒,一接触就能立马引起皮肤痛痒红肿,呵呵,不过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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