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娘一口气哽在嗓子眼差点被噎死,气得脑子嗡嗡嗡响,腾地站起身,指着丁小六来回跺脚,都不知道说什么。
这番动静引了偏厅几个围观投壶的贵女转过来瞧,目光询问。
丁小六一边摆棋子,一边对好奇的贵女解释:“七娘说要教训公主,正在准备呢。”
这话一出,几个好奇的贵女顿时傻眼,宋七娘更是急切否认:“胡说,你胡说!”
嗯?
丁小六眼睛瞪得大大,纯真的像个孩童,清澈的目光里写满不解,她弱弱反问:“不是你说的要教训公主殿下吗,为何要否认,你这是在撒谎。”
对比丁小六的简单真诚,气急败坏的宋七娘显得非常可疑。
大家族里的贵女都是聪明人,她们可能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会根据原有认知脑补猜测。
事情的真相很可能是宋七娘利用萧六娘的懵懂,教唆她欺负公主,却没想到教唆不成,反累自己。
有纯真的丁小六在那,无论宋七娘怎么解释都显得可疑。最后,她受不了众人的目□□呼呼走了。
动静闹得这么大,偏厅的贵女纷纷出来看热闹,连霓裳公主都跑了过去。
她最喜欢看热闹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宋七怎么走了?”霓裳公主好奇。
众女再一次将目光聚在丁小六身上,要她解释。
丁小六放下棋子:“七娘说我是未来的齐王妃,要有威仪。”
霓裳公主猛点头:“是啊,你确实不太有威仪。”在霓裳心中,自己的九兄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他的妻子必须高贵美丽气质卓然,这样才能配得上他。
萧六娘显然差得远。
说到这,丁小六笑笑,偏头看向霓裳,问道:“公主可否教教我,怎样才算有威仪?”
简单!
霓裳公主上前,走到软榻旁,捧起茶杯喝了口茶,茶刚入口,秀眉就蹙了起来,啪地一声将茶杯摔下,挑眉,气势傲然:“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端冷茶给本宫喝。”
这一句话实在是有气势,纵然知道公主是演示,左三娘等人也白了脸,周围服侍的侍女更是吓得双股战战。
“怎么样,有威仪吧。”帅不了三秒的霓裳公主,立刻转头看向丁小六,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丁小六笑笑,站起身:“公主,你看我学的如何。”
话音未落,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眸光幽冷幽冷,仿若寒冰。
她紧紧盯着霓裳:“公主,你说我不怎么样,可是质疑圣人的赐婚,质疑我萧家的功勋?我萧家世代忠于大周,我萧家男儿铁骨铮铮,一门六将死守沧州。前受奸人诬陷,蒙受不白之冤,男丁受斩,女眷流亡;今得齐王搜寻证据,圣人明辨是非,替我萧家洗脱冤屈。
公主只看到我萧家的教养规矩,却看不到我们萧家的脊梁和忠诚。”
丁小六步步逼近,她比霓裳年纪大,又正处在发育期,足高出她半个头,这样居高临下俯视过去,压力倍增。
霓裳瞬间就软了,眼圈一红。
周围人都怔在原地,因为事先说好,丁小六是在学习怎么有威仪,而且她说得话也并无错处,女官夏瑶纵然心疼公主,也不好贸然插话。
丁小六见好就收,她可不敢真把霓裳公主吓哭。
一秒变脸,上一秒还威仪赫赫,下一秒就变成温婉纯真,她眨巴眨巴眼睛,对霓裳偏头一笑,问她:“殿下觉得我刚才如何,是不是很有威仪?”
霓裳公主瞅瞅她,将要滚出的眼泪憋回去,委屈巴巴点头:“是很有威仪,你这样很好。”
“谢公主。”丁小六屈身。
这一出大戏着实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众女忍不住悄悄打量丁小六,心头疑惑,怎么感觉萧六娘模样看得纯真简单,但又很不好对付的样子。
陆婉蔷看着转瞬就扭转局面,令众人对她重拾敬畏之心的丁小六,心头微沉。
☆、坏心思
马车摇摇晃晃,丁小六靠着车壁,不出片刻就睡熟了。
白天的热闹,与众人的寒暄,已经耗费尽丁小六的精气神。白日的场面之于她不亚于现代时在上万人的大礼堂上演讲,甚至更累,心提的更高,神经一直紧绷着。
起码现代时,没人对她心怀恶意,最坏也就是演讲不好,被人笑话几句。
到了定北侯府,丁小六下马车。后头五娘小跑几步撵上来,神色依恋,目光崇拜:“六娘,你可真厉害,面对那么多陌生人都不怕。我心里怕极了,连话都不敢说,生怕说错了什么被人家笑话。”
六娘的处境比自己更难,可她却游刃有余,毫不畏惧,五娘心里羡慕极了。
两姐妹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说话,丁小六一直处在众人的目光中心,纵使她有心躲避,但因着身份的特殊,总免不了探寻。
有她在前头吸引火力,五娘的处境要好很多,只需要安静坐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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