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静。
片刻的功夫,叶云景黑着面色大步流星的从院里出来,谢桢一本正经的冲着他眨了眨眼,全无半分戏弄的意味。
叶云景咬牙切齿的扶着他进屋,他没有直接将谢桢抱起,一是避嫌,二是他知道谢桢那种近乎魔障的自尊心。
他永远是最了解谢桢的那个人,浴桶里的鹿皮垫子是他备得,季恒那些不能入口的饭菜也是被他冷言冷语的指教出来的,他或许不精于饮食起居的照料,也不懂厨房里的活计,但他足够了解谢桢。
他在谢桢跟他要权那一刻就体会到了更深一层的用意,他知道他不为什么权势名利,只是为了同季恒证明他谢桢即使半残也不会是个废人。
他同谢桢和大夫一起向季恒隐瞒了实情,谢桢经脉伤得比想象中严重,且不说日后还能否运功动武,但是腰胯上的伤势就铁定会成为一个顽固的旧伤不停的反复下去。
即使隐瞒这件事情,季恒也一直愧疚至今,他知道谢桢最是要强,谢桢怕自己日后会成累赘,怕季恒因为愧疚和自责所以心生厌倦也不放弃。
谢桢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让季恒清楚这一点,假若有朝一日不愿被拖累,那么大可以潇洒抽身,因为谢桢在逆境前的内心足够强大,不管怎样都会是最初的那个万人之上的鬼面先生。
叶云景搀扶谢桢进屋,他煮水沏茶,谢桢倚靠在软垫上言辞吝啬的告诉他杨书涵要来,他手上动作一顿,清香的茶水洒了半盏。
他们面面相觑一刻有余,谢桢先端起温热的茶水一口饮尽,卧龙坡这一仗声势太大,杨书涵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肯定是听说了什么才会匆匆赶来。
所谓的读书人就是面子重,谢桢都能猜到杨书涵这一行的大致情况,起初是因为养子叛逆而怒气冲冲的不再联系,但又不舍故友遗孤所以总是暗中探查着消息,一得知季恒坠落悬崖险象环生便绷不住情绪,立刻就杀来找他这个罪魁祸首来理论。
也就只有季恒这种心思单纯的觉得杨书涵会向信上所说的那样只冲着自己来,谢桢敢拿叶云景的命根子赌杨书涵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谢桢连着饮了两三盏苦茶,他鲜少生出这种不安的情绪,若是他现在手足健全半点毛病没有,他定会兴致勃勃的会一会这种老古板,可他现在毕竟是这幅模样,杨书涵是长歌门出身,心法双修,想来眼睛也毒得狠,一眼就能看出他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叶云景给不出什么好主意,他倒是跃跃欲试的想下山去把杨书涵打回千岛湖,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桢泼了一脸茶水。
“……打也不能打,那总不能我换你的衣服去冒充?”叶云景抹去脸上的水渍眯起一双暗红色的眸子,他现在是真想找个人撒一撒心里的邪火。
谢桢目光亮了半刻,他仔仔细细端详过叶云景的面颊,而后又颇为嫌弃的移开了目光,像是觉得叶云景这副长相还不配冒充他。
叶云景气结得呛了一口茶水,但到底是在谢桢那受气受习惯了,只能继续忍辱负重的帮他想辙。
他们在一起待了小一个时辰,一个靠谱的办法也没有想出来,叶云景揉着额角索性破釜沉舟,他恶狠狠的撂下茶杯,一时将茶台都震出了细密的纹理。
“那就让他来,敢说半个不字,老子就绑着他看你和季恒拜堂。”
谢桢简直无可奈何,叶云景跟外人从不讲理,自小就是能动手从来都不动口,他恨铁不成钢的屈指敲了敲叶云景的脑门,修剪整齐的指甲上带着因为气血缺失而至青紫。
“那是季恒的养父,你来硬得让季恒怎么办?算了,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你弄颗山参给我,撑两天应该还是可以的。”
“不行!!那玩意伤身,你不能吃。”
叶云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就怕谢桢要走逞强这套路,谢桢现在虚不受补,所有的药都是用最温性的,真要吃一口山参,背地里不吐血才怪。
“伤就伤了,总比让他瞧见他儿子要跟个废人绑在一起强。”
谢桢最后一句话有些哑,季恒却能听得很清楚,他正站在叶云景的门外想接谢桢回去,武学的长进让他脚步声愈发得轻,屋里两人聊得认真,一时也就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季恒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早就在谢桢遍体鳞伤的那一刻开始痛恨自己了,这段时日谢桢的艰难他全看在眼里,而刚刚那一席话,更是让他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第20章
季恒在门外静候到屋内的谢桢与叶云景彻底停止谈话,又过一刻钟左右,他才面色如常的叩响屋门,接他的先生回屋。
之后的小半日,季恒始终维持的很好,他还是那副紧张于养父到来的无措模样,惹得谢桢哭笑不得的搂着他揉搓了半晌才让他放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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