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奇怪的是,客人走后好几天,始终没听血儿提过。龙姑心中有病,觉得此事出乎情理之外,故意提起孙凌波,编了一大套瞎话。任她说得多起劲,血儿总是唯唯诺诺,不赞一词。过了十几天,龙姑实在忍耐不住,便朝血儿撒娇,血儿先任她说闹,只是笑而不答。后来龙姑絮聒烦了,血儿倏地将两道剑眉一竖,虎目含威,似要发怒神气。才说得一个“你”字,倏又面色平和,仍然带笑说道:“我志在学道,新近要炼一种法术,有三数年耽搁。你已有了好的伴侣,此后不愁孤寂。你我夫妻多要好,心中有数,何须乎将有作无,多这些虚情假意则甚?
”这些话句句都带双关,越使龙姑听了嘀咕。为利益而共处,就是这样你虞我诈,双方都只存一个希望:把对方瞒个密不通风。单丝不成线,须有助拳之辈。
行之既是欺罔之事,物以类聚,入伙者那能是纯情善士,不工机心,也难有所俾益呢。开门揖狐,那有善果,害了人,他自己终必赔葬。外表越是风平浪静,越无弭补可能。有所希求,才有争吵,既哀莫大于心死,才会不闻不问。
血儿走后,龙姑细想他前后所说之言,越想越不是味,一人在d中盘算了好几天。可是这些年都快活惯了的,只因有心事,头几天还不觉怎样。日子一多,欲火又中烧起来,才想起找孙、韩二人商量商量。恰遇见孙凌波追余英男从天空飞过,立刻跟了去,互道经过。那孙凌波饱受阴魔y暴,竟向龙姑展示伤口,夸喧巨w。龙姑受蛊惑惯了,便同驾剑光往枣花崖飞去。
两下相离才十丈以外,孙凌波早认出英琼、若兰两个冤家对头。当时怒火上升,竟忘了敌人那道紫色剑光的厉害,才一照面,首先将飞剑放将出去,喝道:“便是这两个贱婢!”
龙姑也跟着将剑光飞出。英琼一拍剑囊,紫郢剑先化成一道紫色长虹,神龙出海般飞卷上来。孙凌波的一道剑光已首先被那道紫光卷住。若兰也跟着将剑光飞起迎敌。龙姑一见紫光飞来,大吃一惊,慌不迭地首先收回剑光。看若兰那道青光竟和自己剑光的路数有好些相同。不由喝问道:“对面女子何人门下?快说出来,免得伤了和气。”
若兰笑骂道:“蠢丫头,不用打听,我早知你的来路,可惜你家姑娘如今不和你认一家了。”
这龙姑的祖父,就是宝相夫人的父亲雪雪老人。雪雪老人就是红花姥姥的师父。二女本来就是师姊妹,不过若兰攀上玄门正宗,当然不再相认了。要划清界线,当然有其背后压力,这是求人、人求的分野。求人收容,必须示人以忠,洗心革面,邀取信任;若是人求,则品自高,就不会有人敢闲言闲语。
龙姑想起母亲之言,无论如何不要生事。尤其是峨眉派,两下相隔咫尺,招惹不得,因而顾虑还多,迟疑不决。孙凌波的青光已被紫光包围了个密密层层,似一条小青蛇在紫雾彩焰中闪动,转眼之间,青光越来越淡。耳听紫光氛层中铮铮两声过处,两点残馀青光一长一短,从空坠落在山石上面,轰的一声,把阴素棠百年苦功炼成的一口飞剑化成顽铁。
施龙姑知青光一破,紫光必定接着飞来,万难抵御,随手取出两套玄女针,九根一套,如一串寒星,直朝若兰飞去。若兰知道最厉害可怕的是她母亲用的玄女针,放出来不见人血决不飞回,躲也躲不脱,一面咬紧牙关,将左臂气脉用真气封住,不但不躲,反将一条欺霜赛雪一般的粉臂迎了上去。一面忙喊道:“琼妹留神,敌人妖针厉害!”
同时也把将头上青丝抖散开来,口中念动真言,正待想法也狠狠回敬敌人一下,猛觉左臂奇痛异常,真气差一点封不住x道。
龙姑第二套玄女针又朝英琼飞来。英琼听若兰警告,不敢再用剑光去追敌人。龙姑飞针来得快,紫郢剑也回得快,恰好两下迎个正着。那道紫光竟化成一面紫障围将上去,将玄女针挡住。只见九点彩星在紫光中飞舞,如五色天灯,上下流转,却休想近前一步。龙姑大吃一惊,同时又见申若兰取出红花姥姥镇山之宝三才火云环,知到厉害,忙悄喊道:“敌人厉害,还不快走!”
说罢,不俟孙凌波答言,一手取出一面手帕一晃,化阵青烟,破空而去,那玄女针和飞剑也随着飞走,转眼不知去向。
第三十六节狐女y奴
若兰一条左臂血脉逐渐凝滞,痛如火焚。忽听远空一声鸣,转眼神排云空而下。说是飞过枣花崖不远一个黑谷之内,遇见百禽道人公冶黄,精通各种鸟语。公冶黄告诉神,说出余英男误陷浮沙,坠入黑谷,被百禽道人所救,指引了黑谷去莽苍山一条密路,叫英琼此时不可前去寻她。英琼扶着若兰同上背,回转峨眉。
若兰回d后,便坐用功,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时久越觉热胀酸麻,疼痛难禁。芝仙笑嘻嘻地跑了进来,将她衣袖扯断。平日玉骨冰肌,藕也似的一条粉臂,如今肿有尺许粗细,胀得皮r亮晶晶地又红又紫。九个针眼业已胀得茶杯大小,直流黑血。芝仙抱着她受伤的臂膀,不住用小嘴去舐。若兰竟觉伤口一阵清凉,虽然并未消肿,痛却减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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