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虎抓药回来,梁长虎和梁姜氏身体都健壮,梁劲也是结结实实的,他家的药罐闲置许久,梁劲看着爹用雪搓洗药罐,一边烧水浸泡药材,他有些兴奋,跟前跟后地,梁长虎烦不胜烦在儿子屁股后头轻轻踢一脚:
“小兔崽子一边玩去,别给老子添乱。”
梁劲最崇拜仰慕自己的爹,他扒着灶头不肯走,嘴里说:
“爹,我替你生柴火!”
梁长虎不置可否,他有些失神。
这时厨房外头传来梁姜氏唤梁长虎的声音,梁长虎应了,他见药罐里的药已经烧开,心里记挂背回来的那小孩的安危,于是把扇火的小扇子递给儿子,道:
“爹去屋里瞅瞅,你把火给我看紧喽,火别太大,当心烫到,听见没有?”
梁劲正苦于厨房里没有地方可以一展自己的“抱负”,闻言连忙点头:
“爹,你去吧!”
所谓有熊孩子必有其熊爹,梁家父子都自诩是远离庖厨的“大丈夫”,梁长虎自己生火煮药都是勉勉强强,居然把煮药的重任委以更不靠谱的儿子,果然梁长虎前脚刚走,梁劲后脚就把火扇得老高,药罐盖子上的小口剧烈地喷出大量白色水汽,就好像药罐发怒了一样,梁劲依旧傻呵呵地,继续煽风点火,直到药盖子被蒸汽顶的震动弹跳起来,梁劲才停下打扇子的手,他终于感到不妥的时候药罐里的棕色药液已经再也抑制不住,被白色气泡裹挟着,“噗——”地一声顶开罐盖溢出来了浇熄了柴火。
糟了!
梁劲面对这种糟糕的情形他勉强自己保持冷静,他记得他娘烧粥的时候如果粥溢出来揭开盖子用锅铲搅拌几下锅里的粥就会乖乖平息下去,梁劲连忙如法炮制取了锅铲冲到溢药不止的药罐前,想都不想,右手直接去揭药罐的盖子。
“好烫!”
梁劲空手去碰药罐的盖子,药罐被烧得滚烫,梁劲果然被烫得大叫扔了盖子,罐盖沉重,砸到罐子上,药罐立刻重心不稳翻倒下来,梁劲大急去接,手掌又被烫了一下,他右手缩手的同时,左手持锅铲不受控制地一挥,好巧不巧落在放置油盐酱料的架子上,木架子被带倒,“噼里啪啦——”大大小小的瓷罐瓦罐,薄脆些的当场碎裂开来,皮实些的诸如盐罐子,摔掉了盖子依旧坚持一边撒着盐一路往前滚走,本来被梁姜氏收拾的清清爽爽的厨房瞬间被弄得面目全非。
作为罪魁祸首,梁劲知道若是让梁长虎看见肯定又要揍自己,他捂着爪子原地站了一会儿,没过多久梁劲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听见爹的脚步声匆匆过来了!
果然在堂屋里的梁长虎听见厨房的动静随声寻来,一推开门看见儿子好端端地站在那儿,梁长虎先松了口气,待得看清地上的一地狼藉,他心里那个气。
梁长虎带回来的那小孩病情危重他买的都是一百文一钱的好药,却被梁劲浪费那么多,梁长虎气的抬脚就要踹梁劲。
梁长虎本来就心烦得很,自家的小王八蛋还搁厨房捣蛋,他这些年在北方也学了些北方汉子的暴躁脾气,他也是气急了,这一脚就有些没轻没重地,居然使了十分的力道,梁长虎自己也是吓了一跳,若是踢实了可当真不得了。
但是这一脚去势太快,此时想要收住已然来不及,眼看这一脚就要招呼到自家亲小子身上,梁长虎心里暗叫不妙,很是后悔把怒气撒在儿子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梁长虎的腿踢到梁劲胸前不足半尺的地方,却见梁劲两手一翻在梁长虎踢过来的瞬间在对方腿上一撑,然后借由梁长虎踢过来的力道冲起来,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卸去力道稳稳落到灶台上,那身法,啧啧,梁长虎在心里道了声不错。他自己却收不出往前跌了一步才站稳,抬头看见梁劲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又有点得意的小模样,心里火气暴涨,怒喝道:
“还敢躲?长本事了是不是,你给我下来!”
梁长虎此时已经四十多岁,由于常年在外,他脸上染有沧桑的痕迹,暴露在外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梁长虎不太笑,在梁劲的印象里他爹常常板着一张脸,那眉间一道又深又直的深沟就好似斧凿刀刻留下的痕迹,衬得他愈发眉毛浓黑眼睛大而有神。他在外面赶了几天的路,脸侧胡子拉碴的来不及修整,瞪人的时候真是一脸凶相。
梁劲打小最崇拜的就是他爹,也最怕他爹发怒,他被梁长虎吓得一个寒噤,心里知道他爹一定很生气,哪里还敢往对方跟前凑!梁劲看见梁长虎抬手就来抓自己,他噌地一下抱住灶台旁边的柱子,两下借力,已经向上窜了一丈有余勾到了房梁上。
梁劲忍不住往下瞅瞅梁长虎,果然老爹的脸色更黑了。他心下叫苦不迭,梁劲晓得其实他现在下去和爹道个歉也不过就是挨一顿板子的事情,可梁长虎的追打已经把梁劲那倔劲勾出来了,这方面梁家父子倒是像了十成,都是吃软不吃硬,你横我就要比你更横!
于是梁劲虽然被吓得抖抖索索还是压下心里的恐惧,壮着胆子和梁长虎叫板:
“你答应不揍我我就下来!”
这话就好像往火上浇油一样,梁长虎刚刚见儿子露的一手,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日子里,梁劲不曾荒废练功,本想梁劲乖乖下来就轻点整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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