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到那晚桑诺曦说,如果她不杀人别人就会杀她,命里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吧。
她看着悬崖里那越来越渺小的身影,胸腔里忽然酸胀。
桑诺曦就像一朵昙花,看似柔软温润的身体里却隐藏着狂野的力量,她用尽一生去拼命向外绽放,就算孤芳自赏,她也要尽全力留下精彩。
而相对于而言,安洛旸是不允许自己有这样义无反顾的激情的,生活里枷锁束缚以及责任,这些都是她不能甩开的一部分,放不下,或是不想放下。
想起那日与桑诺曦饮酒,听她说话时隐隐扑捉到了头绪,可是又忽然断开,从前的种种断断续续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完整的线索,这样疯狂的答案,让她指尖发凉。
那人百般讨好的笑容,那人破碎的眼神,那人每一次的靠近,似乎都开始有了一个合理甚至启齿的理由。
安洛旸浑身都在颤抖,心里荡开无边无际的恐慌,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再怕些什么,怕桑诺曦那样的爱,或者是更怕自己罢了。
怎么可以呢,那人不管多荒唐,都不该拥有这样不伦的想法。
所以当清晨桑诺曦像往常一样将白露送进安洛旸房间时,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同样都是一夜未眠。
安洛旸打量着她,蒙着面纱,衣衫也有划破的道子,略有几分狼狈。
“跟了我那么久,怎么没一起回来。”桑诺曦身子虚弱,语气也是软绵绵。
“这么难得的东西,为何偏偏要分我一半?”安洛旸语气冷淡,不答反问。
“因为我喜欢你。”真是的,安洛旸总是问这些弱智的问题,为何为何你说为何。
安洛旸收紧瞳孔,指尖冰冷“你拿回去,以后不要再送了。”
不要再送?桑诺曦心里顿时疼的发紧,她明明看到自己摘这白露有多困难,她不求安洛旸对自己说什么谢谢,也不求她会感激自己,可这一片真心,却要被她如此糟蹋吗?!
“安洛旸。”桑诺曦走过来,眼圈里红红的,她那么累,连领一次情都不肯么?
安洛旸坐的笔直,面无表情“你走吧。”
“你难道没有读过《卫风传》么?那里关于女女之情,可是有着很详细的描写。”她将安洛旸圈进双臂中,声音哑的让人心疼,非要这么戳破她才会明白吗?
“也是,你怎么会看那种不入流的书呢,你..”
“不要再说了!”安洛旸抬头,紧紧盯着她,她不想再听那些叛逆的言语“桑诺曦,我是不会喜欢女人的。”
桑诺曦笑了,笑的有些凄艳,眼泪不断落下来,她怎么这么爱哭呢,真是让人看不起。
看着她眼泪一滴滴留下来,安洛旸皱眉,心里忽然有些酸疼。
桑诺曦觉得她现在笑的一定难看极了。
“我不求你爱上我,至少到现在,我对你别无所求。”
我只想对你好罢了,我的爱就是这样,你不要也没关系,你嫌恶心摔在地上也无所谓,我捡起来,还是我自己。
就是这样而已。
“桑诺曦,这样是不对的。”
“在我眼里,我喜欢的就是对的。”
安洛旸根本说不过她,她这些歪道理怕没有几个人能跟她说清楚。“
“安洛旸,你惹哭了我,还知道了我的小秘密。”桑诺曦卷着拳头擦了擦眼泪,幽怨的看着她,长睫毛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泪珠,跟安洛旸硬的不行,那只好来软的。
“我知道你什么秘密了?”安洛旸有些被弄得哭笑不得,上一刻刚哭成泪人,现在就有心情开始抱怨别人了。
“你知道我喜欢你。”女孩子的心思,被这么□□裸挖出来,很羞人的。
“明明是你主动跟我说的?”这人还真能倒打一耙,并且她觉得桑诺曦身上不存在什么小秘密,有也都是大秘密。
“才不是呢。”桑诺曦嘟着嘴耍赖“安洛旸大混蛋,我再也不想喜欢你了。”
“不喜欢也好。”安洛旸完全不吃这套。
气的桑诺曦直接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哼,占完你便宜我才不要对你负责呢。
一溜烟跑出门外,连影都抓不到了。
第18章你曾冬雷震震誓
连续数日,桑诺曦依旧闷在房间疗伤。
那日之后,白露也是一直都在,安洛旸却再也没喝过。
月黑风高,正是雷雨交加之夜。树干随狂风摇动,呼呼的很是瘆人。
空凉的山洞内,一丝无形的强大气场卷雨而来,像是要填满这漆黑的洞,掀起一场滔天的海啸。
“堂堂明教教主,怎么落了个如此地步?”
面纱后面的脸笑意盈盈,这石洞潮湿冰冷肮脏极了,令人心生反感,她点点手指,周围便开放出了朵朵鲜花,装饰着这阴冷潮湿的洞穴,绿眸主人眯起眼睛,似乎一只雄狮,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纪血仇睁开眼睛,死死盯着从黑暗里若隐若现出来的脸庞,眼前这女人他记得。
“是不是怪我?给了你几包□□,你只是毒死了崆峒几名弟子,自己却换来了如此丧家之犬的地步。”桑阑挑起他下巴,眯着眼睛,满是讥笑。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女流之辈都可以这般瞧不起她,纪血仇冷颜,宝剑隐约锋芒毕露。
“省省吧,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她伸出食指弹开那半出鞘的天虹剑,反手,一只蛊虫已快速爬到了纪血仇耳里。
“你现在已经中了我的毒,如果没有解药,不出一日你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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