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烛台被她甩落在地,暗黄的烛火忽明忽暗,最后咻的一下灭掉,整个水牢再次陷入黑暗。诸葛璟看不清陈明明的神色,也能猜到她现在的表情有多愤怒。他在暗处轻轻摇了摇头,再次放缓语气道:“你放心,她没事。”
陈明明一边嘴角扯起,冷笑出声。
“没事?你是觉得我瞎?”
“这都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她越说越气,双手捏的咯咯作响,脸色铁青一片,指甲嵌入掌心,几丝血渗出来,染红了嫩白的手指。
“你说啊!”她一下怒吼出声,胸腔跟着不停上下震动。
诸葛璟略显失望的呼出一口气,见她压根冷静不下来,索性换了方式跟她说话,“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我?”
话音刚落,气氛陡然不对劲起来。
诸葛璟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知道是懒得再理陈明明,还是不忍再看她。
陈明明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瞬间傻在原地,浑身冰凉刺骨。狰狞的五官渐渐回归原位,还原成本来的样子,冰冷严肃。心脏处却传来轻微的刺痛,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转瞬间又酥麻起来。酥麻感顺着心脏传到四肢百骸,激的她头部嗡嗡作响,连白莲花的呜咽都听不真切了。
她松开手,掌心处的凹痕却久久不能恢复。半晌,陈明明才沙哑着嗓音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师妹?”
诸葛璟不耐烦的抿紧了唇,见这丫头又钻起了牛角尖,略显头痛的揉揉刚刚被甩开的手。
得,肿了。
他哭笑不得的从袖中掏出火折子,擦出一道光,然后找到地上的烛台,重新点燃。这一方小天地才终于再次亮堂起来。
白莲花仍在呜咽,陈明明脑子清明起来,听了一会就觉得心烦的很,恨不能跟她一起哭。
诸葛璟居高临下的看她一眼,语气跟平常没什么区别,“先跟我回去。”
说完不待陈明明回答,便端着烛台率先离去,经过她身边时,又低头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陈明明恍若未见,缓缓蹲下,看着黑魆魆的洞穴,以及那抱成一团的人影。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后深深看一眼白莲花,以极低的声音道了句:“对不起。”
——没能救你出去。
做完这一切,她才起身,摸黑往前走两步,却发现诸葛璟正背对着她,右臂背在身后,左臂高举烛台,静静站在索道出口处。
陈明明垂下眼眸,在他身后三步距离处站定,等着诸葛璟动身。
这丫头,脾气还挺大!
“跟上。”他声音变冷,其中含着几分压迫,陈明明倔强的站在原地不肯上前去。诸葛璟眉梢染上几丝不悦,索性不再去管陈明明,迈着步子往前走。
陈明明一直与诸葛璟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只是在路过那足有一人高的蟒蛇洞穴,眼中泛起几丝波澜,身体轻微瑟缩了一下。
她心有余悸的朝洞穴处看了一眼,却没想到本来安静的蟒蛇突然抬头跟她对视,然后就像磕了药似的疯狂朝她袭来。陈明明瞬间握紧了手中的剑,有了第一次面对蟒蛇的经历,这次她还算稍微镇定。更何况刚刚跟诸葛璟闹别扭,她不能那么没骨气去求助。
诸葛璟眉峰聚拢,原本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沉着脸看向身后逞强不愿意求助的陈明明。蟒蛇速度很快,不过眨眼间,就到了陈明明眼前,狰狞的五官,细长的蛇信子,在幽深寂静的黑牢中格外可怖。陈明明双眸几欲充血,上下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握着剑柄的小肥手白的发紫,连骨骼处都看得一清二楚。
饶是如此,她还是没动,也没说话。
诸葛璟聚拢的眉峰打成结,算是领教了这蠢货气性有多大。正要抬头再叫黑五时,却见来势汹汹的蟒蛇就此停在原地。
蟒蛇在原地挣扎了几下,伸长了身子也够不到索道,只能顿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如此僵持了有半刻钟,蟒蛇才犹豫的退回去,陈明明提着的心一松,差点腿软的站不住。
诸葛璟在原地等了一会,才继续往前走。
二人一路无话,沉默着到了一草堂。陈明明把诸葛璟送进屋便恭敬的站在门口不再进去。诸葛璟压抑着怒火,在窗前的几案旁坐定后沉声道:“进来。”
陈明明未动。诸葛璟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
她还是不动。
“你干什么?”身后的衣领猛地被人揪住,陈明明惊呼出声,暗恨自己竟然大意了,被诸葛璟这个虚货偷袭,简直羞耻!
诸葛璟着实不知道该拿这厮怎么办,只能以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把她弄进屋里。他拉着壮实的陈明明使劲往后拖,陈明明一下子恼了,运起内力。诸葛璟拉不动她,却不愿意认输,也跟着和她较劲。
陈明明见这厮还不愿意松手,心里冷笑一声。
找死!
她手肘往后一捣,诸葛璟一时站不稳,斜斜往后倒去。陈明明心里满意,陡然放松下来。
却不妨诸葛璟这厮阴险得很,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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