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公主,此一别,只怕今后再难相见,望公主好好保重。”
分离的时候,谭子泓难得的又软了眼神,柔声说了这句话。而他身后的谭子澄早已红了眼圈,向来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茫然,看在赵婉的眼中,心里也跟着疼了起来。
“你们也要保重才是。”赵婉想了想,突然抬手从脖子里拽出一根绳子,系着的是一块羊脂白玉。她看了看两人,将玉递给了谭子澄。
谭子澄一愣,随即伸手接了过来,随即又有些赧然地看了看哥哥。谭子泓淡淡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朝赵婉拱了拱手,“谢公主,只我兄弟二人没什么回礼的,还望公主勿怪。”
“无事。”赵婉也有些无措地拽了拽衣角,送玉只是她的一时兴起,不知为何,她真的不甘就此和这两人再无瓜葛了。
“公,公主,莫要忘了我们。”谭子澄哑着声音,一字一字的说道。
“怎会呢……”
怎么会忘了他们呢……
宁昭二十六年,瓦剌撕毁条约,大举侵入北地,赵信指挥不当,引咎辞去帅印,世袭沐阳侯谭朗接掌帅印,大破瓦剌。谭朗长子谭子泓,次子谭子澄此役中都立下大功。尤其是谭子泓,亲率百骑,千里奔袭瓦剌后方,是此战定胜负的关键,lùn_gōng劳,当是头功。消息传进京城,赵珩大喜之外,又觉得这谭子泓的名字着实眼熟,思虑半晌,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事,不由感慨那沉着冷静的少年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日后必成大器。当即下旨封赏谭朗及北地众将,并让谭子泓进京代父领赏。
宁昭二十七年,元宵刚过,谭子泓又一次踏上了赴京的路。
进京次日,赵珩便召见了谭子泓,封赏了一番,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便破例允许谭子泓去见见赵婉。
见到赵婉时依旧在彩凤楼。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公主的琴技越发好了。”
赵婉手下一顿,琴声也停滞了一下,应声抬头。
面前立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少年。相较于四年前,如今的谭子泓长高了许多,只是身体依旧显得有着过于瘦弱了,长开了的五官少了当年的稚嫩,肤色也黑了许多,多了几分英气。谭家的两个兄弟长的很像,只有一处,谭子澄的眉眼更加细长,更显得凌厉,而谭子泓则生了一双杏眼,看着更加柔和。四年前的那双眼睛太过沉寂,如今却是多了许多情绪。
“谭子泓。”她喃喃念出这个名字,脑中却响起了另一个名字。
“公主,许久不见了。”
再见来的有些突然,两人却并不生疏,话语间也没有太多的隔阂,如两个老友,闲聊着这些年的经历。
四年不见,赵婉发现如今的谭子泓健谈了许多,一句话虽然不长,可也不像当初那般寡言了。
“公主,子澄托我带给你一句话。”谭子泓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赵婉,目光有些复杂。
“什么?”赵婉有些好奇,对于谭子澄,她还是十分关心的,当年的短短相处,其实谭子澄的性格更合她的意,那个经常羞涩的少年,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公主忘了他么?”
“什么?”赵婉一愣,随即不怎么在意地笑道“怎么会,我不是说过,不会忘了你们么,怎么,他忘了我么?”
谭子泓微微低了头,“不,子澄他,时刻都记着公主呢,其实他想问的是……”
话又顿住,谭子泓又抬头看着赵婉,斟酌了一下,才又说道:“年前父亲给他找了一门亲事,那家姑娘不错,我们都认识,本以为子澄会高兴,可是他却怎么也不答应,父亲气的打了他,可是他还是不肯同意。”
赵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看着谭子泓的眼睛,心里突然有些慌了起来,忍了半晌,还是错开了视线,有些掩饰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怎么呢,子澄心里有人了么?”
“子澄心思单纯,什么都不会隐瞒的。”谭子泓轻轻叹了口气,“公主,子澄虽然单纯,却并不是不知好歹,他的心思也只对我说起了,此次进京,他想让我问,却又不敢,临别时还在纠结。可如今见了你,我却突然想替他问一问。”
这是谭子泓罕见说的很长的话,却让赵婉陷入了沉默。气氛一时僵硬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还是谭子泓开了口,“我和他都知道这问题荒唐可笑,你与我们不会是一样的人,子澄的心思说是妄想都不算,公主莫要烦心,只当这是个糊涂话就是了。”
“不,他不糊涂。”赵婉突然开了口,“子澄虽是单纯,心底却是通透的,我知道的。”她咬了咬嘴唇,“他是个好人,当年他救了我两次,我这心里,自是有他的。”话到最后,赵婉脸色微红,却还是继续说道,“只是终究子澄身边还是要有人照顾,而我……你此次回去务必要劝劝他,他……”
“我知道了。”谭子泓突然打断了她,眉头一皱,竟似是有些不耐。
赵婉一惊,不知该说什么了。其实对于谭子澄,四年前的初见给了她太好的印象,提起这人,她心中还是有一处柔软的。初见时那个头扎红巾的少年,面对自己时羞赧的模样,虽说话有些磕绊却总是想要逗自己开心的样子,无一不是那处柔软。只是……
其实赵婉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的自己为谭子澄留下的这处柔软代表着什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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