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余瑾醒来,看到并不是熟悉的主卧室天花板,昨晚种种又迅速浮上脑海。
他走到大厅,时钟指着十点多了。香姨像平常一样在打扫,但他深知这里的一切全变了,从香姨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开始。
「小少,你起来了,少太已经帮你把你最近用得到衣服都整理好了。」香姨放下手边的工作,推给他两只行李箱。
「少太」这个字眼让余瑾的头隐隐作痛。
小志工竟然把他的东西打包起来,像他要出远门似的,而这个从小到大视他为亲生儿子的香姨还帮着她。香姨解释。「少太说你这阵子先住在客房会比较方便。」
余瑾发飙,「这是我家耶,为什麽要听她的。她在哪?」
「少太已经出门了。」香姨相较於昨天的态度,今天可说是冷静多了,想当然那是「少太」所教的。
「我们之间的问题都还没解决,她怎麽可以走了?」
「我不知道少太去哪,不过她交待我跟医生约好,请你十一点去找医生。」香姨在围兜口袋翻出一张名片交给余瑾。「我帮你把衣服放进房间去。」
他气呼呼地拿起名片。「马康铭心理师?」
什麽?居然叫他去看心理师,她是认为他心理有问题吗?余瑾俯视名片的视线歪向主卧室的门,那扇门後到底发生什麽事?他想进去瞧瞧,走没两步,香姨从身後叫他先穿上衣服。
想到衣服,余瑾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他可不希望看到一堆没品味的衣服。
他回到客房,见香姨已经把衣服都放进衣柜里,幸好这些衣物都是他认得的,让他有点活到现实的感觉。
余瑾穿上衣服後,审视镜子里的自己,浅灰色的高领手织衫、深灰合身长裤、棕皮外套;好一个fēng_liú仕绅,这才是他所熟悉时髦的余瑾。
有型的头发、玩世不恭的眼神、邪气微扬的嘴角。这fēng_liú倜傥的余瑾,是不可能会娶什麽小志工的!
他快步走到玄关,在鞋柜里发现数双他的尺码却不是他记忆中买过的鞋,虽然都是他喜好的品牌,但余瑾却不想穿它们,幸好还留有几双之前的鞋。
没忽略一些年轻的女鞋也被安置相同的鞋柜里,他无法抑制自己幼稚的行为,将它们丢到一旁的地上,然後满意地笑了笑,没一会又收起笑容,拧起眉头。
鞋柜上的车钥匙不见了。不,正确来说,他的爱车钥匙不在,取而代之是另一把相同商标却不同款的车锁匙。
余瑾能感觉自己的眼皮因激动而剧烈跳动。
大门忽地打开,瘦削的中年男子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一旁散乱的女鞋,再来视线就来到余瑾身上,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尴尬。「小少,我昨晚有听阿香讲,唉……」他抓抓後脑勺不知怎麽接续,该是要说小少恢复记忆了呢?还是失去记忆了呢?
显然余瑾此时也并不想讨论这个。「范叔,r8的钥匙呢?」
「啊,那个收在酒柜里,因为你结婚後就没开了,搁在酒柜里才不怕弄丢。」范叔机灵地去取出来交给余瑾,顺便将鞋柜顶上放的一支黑色手机一并给他。「你的手机!还有,少太有吩咐,你身体状况不好,要我载你去马医师的诊所。」
香姨和范叔是从小带他长大的人,余瑾从未对他们严词厉声,但此时也忍不住吼出声。「我身体状况好的很,但是心情很不好!很不好!」
余瑾接过东西走出门,还听见范叔在後面殷切地说:「小少,你可得快点想起少太的事,我早上送少太出门,她看上去很伤心。」
余瑾用力甩上门做为回答。
「小志工看来很不好?谁来关心我现在好不好?」他在电梯里自言自语,不断地数落小志工的喧宾夺主,直到来到他平日的停车位,并不是他的爱车,而是一台安全性能优先的轿车,看来楼上的那把钥匙是这辆车。
来到他平日的停车位,那儿并不是他的爱车,而是一台安全性能优先的轿车,看来楼上的那把钥匙是这辆车。
换车是谁出的主意?!余瑾在心里头咒骂着。
再过去才是余瑾的跑车,车子看来还时常打理,但余瑾记得范叔刚刚说过,他这一年都没再开过它。
他轻抚着爱车的板金,舍不得地说:「瞧瞧他们怎麽对待你的,竟让你这一年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不过我回来了,我们又可以一同出门风骚了。」
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听见悦耳的排气管振动声,他摩拳擦掌,并且深深呼吸一口。「宝贝,我们出发吧!」
余瑾将车开出停车场,拿出香姨给他的名片,想了想又将它弹向副座。「我偏不听你的,小志工,你以为现在还可以支配我吗?」
当他将范叔拿来的手机打开--这并不是他以前用的,通话记录竟大部分都显示着「亚」,他觉得不可置信,搜寻着电话簿,上面并没有戴振蔚的电话号码,他忍不住说:「我这一年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糟的是,他从未记过大蔚的电话,於是重拨了之前的通话记录,他得好好地教训她一番。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余瑾劈头就问:「你人在哪里?」
电话里静默了一阵,才传来周亚璇的声音。「我……在医院。」
余瑾并没有发现她的迟疑代表些什麽。「医院?你还在做志工?你在那待着,我立刻过去!」
「立刻」两个字不是大话,他对自己的开车技术相当自豪。
当车开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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