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半响,淡淡说:“你想通了最好,有什么需要的与盛德说罢。”
老太监朝印若微微弯腰。
印若:“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她说:“这里我住着不大习惯。”
萧景明点头:“宫里空着的宫殿很多,随意你想去哪里住着。”
“那便长宁宫吧。”
萧景明一顿,长宁宫,乃先太后居住之所。
印若要去住自然不合礼数,但现下凤藻宫被袁莹莹住着。
让一国之后去住别的旁殿,好似更不合乎礼数。
他道:“朕准了。”
印若抬眸,语气冷了些:“袁妃管理无方,宫里的人到我这里来撒泼,无视上下尊卑。陛下,敢问该当何罪。”
萧景明皱眉道:“袁妃知情达理,这件事一定有误会。朕必定会查明。”
“不必了。”印若道:“把那些人仗责一百,赶出宫就是。”
萧景明应承:“可以。”
印若捂了捂唇,“好了,该说的说完了,陛下请吧。”
她自顾自的走进屋子,把萧景明晾在院子里。
萧景明这才察觉,从头到尾,印若都没有把他请进屋子的打算。
他在破败的院子站了一会儿,胸中生起郁气。
太监上前恭敬道:“陛下,走吧。”
这位娘娘看样子,是不太可能会出来了。
萧景明怒笑,他还以为印若真的转性子了,没想到却还是如此……嚣张。
*
晚,夜朗星稀。
印若披了件衣衫,在铜镜前细细地描画了眉,点朱唇。雪颜如夜色中盛开的玫瑰,美得迷人心醉。
印若陶醉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美吗。”
fff:美。
印若哀愁的捧脸说:“长的太美是种犯罪。”
fff:……她又来。
印若笑嘻嘻的对着铜镜里的自己送了个啵儿,转身走出门。夜晚的皇宫更像座巨大荒凉的坟墓,冷宫则是坟墓里最阴森,黑暗的地方。
印若的身姿灵巧的像只猫儿,足尖飞快的点在屋檐上,黑夜里,红影一闪而过。
萧郯居住的宫殿在皇宫的西北角,门还虚掩着,仿佛从她走后,这扇门就没有被推开过。印若推开门,走进去。
庭院前几株高大的樟树婆娑重重,更显得院子荒凉。远处似乎有鬼影在地上埋伏,随时准备上来扑咬。
萧郯躺在床上,身上尽是黏腻腻的汗,棉絮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撑着坐起来,夜风从漏洞的窗户吹进来,冷的他一哆嗦。
然后他看见了坐在窗台上的女人。
一席红衣,黑发红唇,一只素钗,头顶明月,美得不可方物。
萧郯被这罕见的美慑的失了魂,只不过一秒。很快,他眼眸里露出阴狠的警惕之色,像是凶狠暴躁的狼崽子,随时准备扑上来。
萧郯生性警惕机敏,印若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他的窗台之上,已经让他大为吃惊。他还任由女人上下大量了他许久,那目光……就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
终于,萧郯忍耐不住先出声,他处在变声期,又高烧刚退,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你是谁。”
女人勾起红唇,声音在暗色的夜里听着像勾人的魔魅:“来拯救你的人。”
萧郯从小就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跌爬滚打,虽贵为皇子,有时过的却连最低等的贱民都不如。自然不会相信印若的话。
他手指紧紧的攥着棉絮,抿住嘴唇不说话。
印若翻身下窗,走到窗前,萧郯漆黑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印若毫不畏惧他的眼光,居高临下的瞧着他。
“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因为,”她俯身弯腰,萧郯只闻到鼻尖淡淡的弥漫着的香,清淡如水,却又诱人至极。
印若弯起眼睛:“从现在起,你的身体就是我的了。”
萧郯眸中闪过惊怒的神色,他不忿的想要反驳,却不知为何没能说出口,印若将他的神情看在眼底,不在意的笑了笑。
果真是年少,还不能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记住我说的话。”印若手指捏着少年的下颚骨,指腹间微痒,是少年刚冒出来的青嫩的胡渣,她摩挲了两把。
萧郯扭过头,低声吼道:“我才不是!”
他用尽全身力气,脸颊飞起些红,似乎很是激动。
印若轻笑出声,翻上窗子,打算从那里来的就从那里回。萧郯胸膛起伏过大,黑瞳里如同有两把燃烧的火焰,他再次问:“你究竟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他,只轻轻一笑,身影轻如燕子般,飞走了。
萧郯失神的望着窗台许久,印若来的无影,去的无踪。若不是那样鲜活盛极的音容相貌,还在他的脑海里旋转,他几乎要以为这是黄粱一梦。
萧郯低下头,胸膛里的火辣撕裂的疼还没消退下去。少年再次恢复阴沉冷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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