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了。
小白在靳桑浯吊上液体后就一直关注着她情况,在叶念斯放下碗没多久,她的看护对象就有下床的趋势。她眼疾手快地提上液体,跟在对方身后进了洗手间。
将液体挂在架子上,自觉退出,将门关上,里面立刻传来一阵流水混着呕吐与呛咳的声音。
叶念斯死死捏住书角,厚厚的纸张被她硬生生地捏出了褶皱。
眼睛睁得浑圆,用力地看着眼前的书,可是一个字都看不懂。
她大概是得了阅读障碍症。
心脏在胸腔里呼噜噜地跳,像被扎了一个小孔的皮球,毫无规则地横冲直撞。
也有可能是快要死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桑浯才出来,被小白扶上床,闭上眼靠在床头,呼吸急促。
小白检查了一下她的留置针,然后坐在一旁继续盯着她。
叶念斯头都不敢抬。
“你要把我的书弄坏了。”突然,一道带着冷漠疏淡的低哑声音从对面平稳地传过来。
倒吸一口气,胸口被什么东西卡着一样,火辣辣地疼。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屏住了呼吸。
“对、对不起。”叶念斯捋捋书角,发现这样的厚度,弄褶很难,从皱捋平还很难。
她朝折痕相反的方向折了好几下,又发现上面还留着自己的指甲印。她盯了那个印子良久,低声说:“好像……好像弄不好了。”
没有抬头,不知道对面的靳桑浯是怎样的表情,只在静默片刻后,听见她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我……我赔你一本吧。”
这次她没有等到回话,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抬头看向她。
并不是想象中的冷漠表情。
而是一手按在胃上,额上冒着细密冷汗,眉头微微皱拢,薄唇紧抿,更无血色,然而幽深眸光中除过隐忍,还带着分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见她望过来,开口:“不……”
只吐出一个字,眉头猝然一拢,按着胃的手不禁更加用力,下一个字带着□□被她咬牙咽了回去。
闭着眼缓了一缓,睁开眼时叶念斯已经紧张地站在自己面前。
勉强继续未说完的话:“……不用。”
不再理会对方的表情,沉下|身子,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叶念斯因为她的反应心里刺痛了一下,呆立片刻,退几步坐回自己床边。
她还没有想起把书重新打开,手机开始嗡嗡地振动两声,是孙阿姨。
看一眼靳桑浯,迟疑一瞬,在原地划开接听。
孙璃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斯斯,你舅舅已经出手术室了!手术很成功,现在在观察,如果没有并发症和排异反应,很快就能出院了!”
“嗯!”叶念斯用力地应了一声,眼眶发红,而后有力的音节变得平缓宛如叹息,“真好……”
挂断电话,她咬咬内唇,向靳桑浯喃喃道:“手术成功了。”
靳桑浯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不置一词。
叶念斯看着她的侧脸,因为消瘦而轮廓分明,线条优美,落在溢进来的阳光里,美好得不真实。微蹙的眉头和忍痛的表情,让她的美带了一种几近破碎的临危之感。悬崖上盛开的一朵娇嫣的花、桌边将落不落的薄胎瓷,这些再前进一步就会凋零的灵魂,值得这世间最细心的呵护和最充沛的爱。
然而自己只能带来伤害。
即便如此,她还是给了自己救赎。
舅舅的手术成功,那么自己的人生也可以无憾了。
可以无憾了……吧?
再无所求。
爱也好、幸福也好,情也罢、宽恕也罢。
再无所求。
若真要说,那就希望她能幸福,即使不是因为自己。
如此便好。
*
靳桑浯拔针没多久,华格赫从昆布市回来,先关心了靳桑浯的情况,然后向叶念斯说明了手术情况。
“谢谢你。”叶念斯眼眶微红,真挚而恳切地说道。
华格赫一边的唇角轻挑,轻蔑的表情肆无忌惮地出现在那张英俊的脸庞上,但碍于靳桑浯在场,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叶念斯明白他的意思:之前,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现在,你应该感谢的人也不是我。
华格赫坐了片刻,看见靳桑浯瞳底渐渐掩饰不住的疲惫,叮嘱她早点休息,便告辞了。
叶念斯坐在床边,她觉得自己今天几乎没有挪过位置,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丧钟为谁而鸣》还放在枕头上,差了几十页没有看完。
她自早上将这本书放下,重新拿起来后用几个小时只看了十几页。
走神得很厉害,但是没有想事情,只是单纯地发呆。
靳桑浯淡淡地看她一眼,说:“把你的手机给小白。”
叶念斯依言将手机递过,听得靳桑浯对小白说:“有什么电话你就接,就说你是叶小姐朋友,她不方便接电话……”喘了一口气,接着说,“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就和我联系。”
小白点头应是,又将屋内整理一番,拿着叶念斯的手机离开了。
叶念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证、钱包和手机都在小白那。
她……不想让自己离开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叶念斯怔忪良久。
她想让自己做什么呢?
无论做什么,都是自己理应承担的。
可是……
不可以……
*
这天夜里,靳桑浯仍旧早早休息。
叶念斯在病房里睁眼到后半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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