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清十万大军战败,他的弟弟刘泽风,侄儿刘之榦,麾下副将姚文昌战死,他带着三万残兵败将逃到淮安。
淮安,离南京已经不远,靠着运河的便利,明朝时乃是江北名城,人口数十万,很是繁华,与扬州、苏州、杭州,并称运河沿线的“四大都市”。此时,淮安已经被刘良佐率兵进驻了。
刘良佐,字明辅,山西大同左卫人,因常骑一匹杂色马,人称花马刘,他最大的理想,也跟刘泽清一样,是做一位割据地方的大军阀,加上他也姓刘,之前跟刘泽清臭味相投。
明末天下大乱,刘良佐是何等机灵的人物,见杆就爬,大肆招兵买马,通过血缘、师生、亲戚、朋友各种关系,没过多久就拉起了两三万人的队伍,这支队伍说白了其实就是他刘良佐的私家军。
刘良佐带兵打仗还是有能力的,明确号令和军纪,违反军令的,就军法从事,这样一来,他的队伍硬是被他整得挺像一支正规军,打起仗来竟然得心应手,屡战屡胜,崇祯年间统兵在宿松、庐州、六安一带同义军作战,升任总兵官。崇祯十年,同总兵牟文绶击溃罗汝才部下摇天动二十余万人。崇祯十五年,同凤阳总兵黄得功大败张献忠于潜山,此时的刘良佐,拥兵六万,驻守江淮一带。
刘泽清是山东人,多年以来一直在山东做官,把山东经营成自己的后院。崇祯年间,朝廷几次调他到外地作战,他总是制造种种借口,以便有机会再次回到山东。现在不仅丢了山东,手无精锐的刘泽清,就像掉了牙的老虎,他的江北据点也陆续被吴应熊清除,不得不向刘良佐求救。兵败如山倒,刘泽清败逃到徐州时,驻守徐州的高杰闭城门不纳。刘良佐是刘泽清唯一可以指望的救兵了,来到淮安之前,他写了一封字字含泪、句句含血的求救信:“军情紧急,恕不套言。如蒙合作,旋惠合城,千祈迅速,勿事延迟,祈宗兄收纳,大事乃能可挽,必有重金酬谢。”
但是刘良佐对刘泽清的到来,不置可否,没有回信。刘泽清率兵到了淮安,当时正是烈日当空,他和手下将士又饥又渴,却发现淮安四个城门紧闭,根本无法进城。
刘泽清大怒,在这紧要关头,刘良佐竟然不让进城,搞什么?这淮安本是他的地盘,为了拉拢刘良佐支持福王重新登基,让给了刘良佐。
但刘泽清现在要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骑马到了城下喊话,见城头一位身穿明亮铠甲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看着刘泽清的军队,他正是刘良佐。刘良佐的身边站着一位年轻人,长得和他有四五分相似,是他的儿子刘泽涵。
“明辅兄,为何不开城门?”刘泽清朝刘良佐喊话:“后有追兵,若兄长能帮我渡过难关,必有重谢,我军所带金银,愿意悉数奉上。”
“鹤洲老弟,不是我不放你进来啊,淮安城里如今正闹瘟疫,我怕你们有所闪失,不敬之举,还请见谅。”刘良佐看着刘泽清身后的人马,笑着说。
“大帅,现在都大热天了,城里哪里还会有瘟疫?刘良佐明显是在耍弄我们,我们如何是好!”刘泽清的副将郑隆芳上前小声说:“吴应熊的禁卫军还有一两个时辰就赶到了。”
刘泽清看刘良佐盯着自己的人马,瞬间明白了,刘良佐的野心不小,想收编自己的人马,刘泽清气得想冲上城头去一把将刘良佐掐死,淮安城内根本不可能有瘟疫,这就是刘良佐故意编的借口,要跟他谈条件。
刘良佐当初答应跟刘泽清合作,是看他兵强马壮,没想到他十万大军一触即溃,现在他已经有了另外的想法。
郑隆芳看刘良佐很不爽,说:“大帅,刘良佐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我们没必要求他了,带领兄弟们攻城吧,我们拼死也护送大帅杀进城去!”
刘泽清看着淮安城高大的城墙和宽深的护城河,摇摇头说:“一两个时辰,是断然攻不下这淮安城的。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兄弟们就没有活路了。”
“大帅,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兄弟们只有等死么?”郑隆芳一脸沮丧。
刘泽清想了一会,决定以进为退,对刘良佐说:“明辅兄,你若再不开城门,不给我和兄弟们活路,我就只好投降吴应熊,向朝廷禀明我们准备重新拥立福王的事实,都时候朝廷追究下来,你我的家族都逃不过。”
“鹤洲老弟,你这是在威胁我呀?”刘良佐在城头哈哈大笑,说:“口说无凭!你信口雌黄,吴应熊会信你么?听说吴三桂都受了重伤,他会放过你么?即便你有证据,我也可以说,我是一时受你的蒙蔽。”
“你……”刘泽清咬牙切齿,又对刘良佐没有办法。
“说起来,我跟吴三桂的舅舅还是旧相识呢,我们两家的关系还不错呢。现在我弟弟还跟在祖帅身边。”刘良佐说,他的弟弟刘良臣早在崇祯四年大凌河之役时任游击,随总兵祖大寿投降清廷。
“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开城?”刘泽清知道刘良佐既然肯在城头见他,和他谈了这么久,当然是有所图。
“我就明说了吧,鹤洲老弟,我们可以合作,但一城难容二主,我需要先收编你的人马!”刘良佐说:“这是你们唯一的生路!”
“我需要跟兄弟们商量一下。”刘泽清没想到刘良佐会提出这么无耻的要求,生逢乱世,有兵就是草头王,身为拥兵自重的军阀,刘泽清比刘良佐更明白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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