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济南城。
天色刚刚放亮,城内忧心了小半夜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准备找个地方打探一下消息。
昨夜前后两次有大将和使者叩城,这种很明显的不寻常举动,对于百信们来说,便是有可能即将发生大战的讯号。
当然,消息灵通者,自然多少也知道昨夜的信使叩城所为何来,只有那些普通的百姓,才不得不等到天亮,各显神通的打探消息。
临街的一处食铺,人流涌动。
食铺并无门面,只是一副担子,几方小桌,几条长凳组成。铺子上卖的也多是朝食,有粗面糊糊,也有糙米粥,还有其它一些面食。
普通的粗面糊糊和糙米粥,只需三五文钱便能喝饱一大碗,这是城内底层百姓们贯吃的朝食。有那口袋丰满些的食客,或许会来上几碗肉汤,又或者要些精细些的面食。
总之,这处食铺只是临时的,为城内的一处街坊提供朝食罢了。
当然,如果铺子老板收工晚点的话,也会有些力棒们,在这里赶得上一顿午食。
此时,食铺前面人头攒动,食客比往日多了一倍都不止。
三方小桌和七八条小长凳也早就坐满了食客,许多人甚至捧着一只陶碗,直接蹲在一旁,或喝着粗面糊糊,或嚼着面饼,却都支楞这耳朵,想要从各种版本的流言中,领悟出昨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
“贾兄,可知道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么?”
一条长凳上,相邻的两人低声嘀咕着,问话的是一位三十许的壮汉,所谓的“贾兄”却是刚刚弱冠的青年。
从穿着上看,壮汉应该是力棒,而“贾兄”家境明显殷实,虽不大富大贵,却也不会为了生计发愁,且其碗中是面食,桌上还另有一碗肉汤。
济南城的居民,有当初青州的流民,有从其它州郡逃难而来的难民,也有从徐州迁徙而来的百姓。
这“贾兄”一家,便是当初从徐州迁徙而来,还在济南城外置办下六百亩良田。
只可惜,骠骑大将军府有明文规定,除了将军府赏赐的田地,任何人家的田地总数不得超过五百亩。
很多大户人家迁徙之后,限于这条法令,便不能大肆购置地产,也就做不成大地主了。贾兄一家,有人在军中效力,因累功而授田百亩,这才有了六百亩的地产。
“贾兄”虽然是殷实地主之家,却并没有看不起与之同坐的了力棒们。
因为有着石碑随时天降,任何人都有可能通过触摸石碑,进而成为武将。今日倘若瞧不起这力棒,搞不好转眼间就会成为武将,那可是妥妥的打脸呢。
这种情形,以前便发生过,是以人们便引此为戒!
……
“这话,你可算是问对人啦!”
贾兄吸溜了一口肉汤,回答的声音却并没有压低,引起同桌几人的羡慕和倾耳聆听。
“昨夜第一次叩城的时候,乃是典韦等八位大将回城。”
“昨夜不是有流星雨么?骠骑大将军担心降临的妖怪肆虐百姓,便命典将军等人回城统带武将营,然后连夜奔赴将军府治下的各郡县,以防万一。”
“在典将军他们离去之后不到半个时辰,便又有使者来叩城,这却是骠骑大将军连夜下了一道敕令。”
“众位可知,这道敕令上说的是什么?”
边吃边说,贾兄喝完碗中最后一口肉汤,最后却故作神秘问道。
同桌的几人,还有四周聆听的众人,最想知道的,自然便是这第二次叩城,也是这道敕令里面的内容。
看着四周都是一副“不知道”的尊荣,贾兄也不再兜圈子,而是偷偷摸摸的高声道:“这道敕令,是给大将军府治下的所有军民嘉奖的,每人赏钱十金。”
“将军府治下的百姓,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吏将士,不论男女老幼,不论贫贱富贵,只要有户籍的,便都赏钱十金!”
正在喝着面糊糊的许多力棒,贩夫走卒等人,听到敕令的内容后,几乎都下意识的“嘶嘶”几声,也不知道是惊叹骠骑大将军的大手笔呢,还是碗中的面糊糊有点烫嘴。
每人赏钱十金,便是最底层的百姓也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千金万金的“小钱”。
“不可能吧?”
人群中,有人不敢置信道,语气虽然是不敢置信的,却也有一股子期待的意味。
在这处食铺上吃朝食的,多为底层百姓,就算是那贾兄,也不过是刚刚脱离了贫困的小地主一枚,其地产还不是很多的说。
对这些底层百姓来说,不要说什么千金万金了,就是十金的家当,这里吃朝食的众人,也不见得有多少人能够抠巴得出来。
要知道,即便现在粮食的价格日新月异,一金也是能够买到三四石粗粮的;十金便是三四十石粮食,足够一家五口人吃一年的饱饭了。
更何况,敕令中说的是每人赏钱十金,男女老幼都有,五口之家便能获得五十金。对底层百姓来说,这便是天降横财。
所以,许多人对“贾兄”的爆料不敢置信,却也充满了期待。
……
“贾老二应该没有骗人。”
人群中,有熟悉“贾兄”的人,为这道敕令作旁证。
或许,就连这些力挺家老二的人,也更多地还是希望,这道敕令是真的吧?
“他家大兄,是跟着骠骑大将军当初从琅琊郡起家的老兵,经历了大小十余战,只因负了伤,现在才退了下来,目前在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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