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妃发怒,满殿的人哗啦啦的跪下。殿中无人敢出声,唯有熙妃焦急愤怒的呵斥:“整整一天帝姬半分不见好!你们这太医是怎么当得!”
季太医跪行两步到清浅膝下道:“娘娘息怒!端仪帝姬患的是急症,需得细细调养才可见效啊!”
“庸医!庸医!”端仪帝姬高烧如是,熙妃担忧,哪里听得进这“细细调养”之语?不由怒极,一脚踢在季太医身上,险些把季太医踢得翻一个筋斗。季太医年近古稀,哪里受得了熙妃这一脚,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着。熙妃意识到自己踢得重了,但心里焦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轻扇见状,便扶起季太医,挥了挥手示意人把季太医抬出去。熙妃见轻扇在侧,问道:“刘太医何在?”
轻扇身子一僵,见熙妃怒气翻腾,心下害怕,忙不迭跪下颤颤巍巍道:“回娘娘,刘太医…在…在宓秀宫。”
“宓秀宫?”清浅眉头一蹙,抬起眉毛问道“如意帝姬也病了么?”
“如意帝姬无恙。”轻扇否认,却看到熙妃眼底有一丝奇异的光彩。轻扇疑惑片刻便明白,自家主子并不受宠,若是如意帝姬也患了瘟疫,熙妃和元妃必定是荣损与共,皇上自然一并关切,不会厚此薄彼,但此时患病的是端仪帝姬而如意帝姬无恙,皇上的关切只在宓秀宫,宓秀宫那里便是防着病,也比永宁宫这治着病来的紧张些。
轻扇心底暗暗叫苦,知道熙妃必然吃心,但这个情形,不说是不行的:“皇上指了宓秀宫由刘太医照料。”
清浅面色一沉,骤然转过头来瞪着轻扇,似是惊呆了一般不声不响,静默了良久才问道:“既是如意帝姬与元妃都没病,宓秀宫何须照料?”
“是…是皇上担忧瘟疫蔓延至宓秀宫,便嘱咐刘太医前去照看…”轻扇低着头出声嗡嗡,却仍被熙妃听在耳中。
“哗啦”一声脆响,熙妃把枕边的安枕如意砸在地上,白玉的如意生生被熙妃砸碎成几段,碎开的残渣炸裂开来,击打在周围侍女的面上,侍女们愈加磕头如捣蒜,熙妃的怒火却半分不能消:“生病的明明是我的念瑾!不是她柳安檀的女儿!不是她宓秀宫!为什么!为什么事事都跟我的孩子抢!”熙妃气的眼红,却流下泪来,声音凄怆含怒:“他顾念刘哲煜照料如意帝姬,竟会不知念瑾自幼也是刘哲煜照料!他竟会不知!”
宫中跪着的奴才愈伏了身子,有些胆小的微微颤抖。轻扇面上也被如意的碎渣擦伤,脸颊有一道红红的血痕,但仍是跪行在熙妃脚下,握紧熙妃紧握的拳头,含愤道:“娘娘,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刘太医从宓秀宫请回来啊!奴婢们不能擅出永宁宫,派了几个心腹侍卫去却也请不到!请娘娘想办法啊!”
清浅气急了,妆容早已哭花,却知道轻扇说的是实情,自己指派过去的太监宫女也无一传去信。清浅看着念瑾通红的面颊,又看着轻扇面颊上的血痕,死死咬着下唇。
清浅心里发狠,心一横甩开轻扇的手,撂下一句“既如此,本宫自己去请!”披上大氅冲出殿门便要硬闯宫门。
“娘娘!不可——”轻扇被清浅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大惊之下不及拦住熙妃,眼见宫门前的侍卫两三长枪拦住熙妃,那红缨枪头闪着银光,似乎恶毒的蛇。
熙妃像疯了一样想要冲出殿门,侍卫早已得了令,永宁宫任何人不得出入,死死拦着熙妃半步不让。熙妃的心急如焚,见冲不出门去,心底早已升起一阵绝望,贴靠着红墙滑下来,撕心裂肺的哭号起来。轻扇陪着端仪帝姬长大,又是熙妃的陪嫁丫头,见熙妃如此心疼不已,奔上前去抱着熙妃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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