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三郎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心满意足地去了。
汪克凡笑着摇了摇头,他被那伙歼商算计了一把,本来有些郁闷,但被于三郎这么一搅合,心情又变得开朗了很多。
这个于三郎素来被人排挤,也许可以收为己用。不过,得先查查他的人品习姓……
转身离开仓库,汪克凡来到了军营后院。
这里是恭义营的临时医馆,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隐隐还能听到有人在痛苦地呻吟,不时有伤兵进进出出,见到他纷纷行礼。
这一战的伤亡数字已经统计出来了,恭义营阵亡七人,重伤二十二人,轻伤六十多人。在长枪阵的有效掩护下,直接阵亡的士兵并不多,但是这个年代没有抗生素治疗伤口感染,很多伤员会死于各种并发症。
除了致残的士兵之外,其他伤员只要能顶过这一关,就能重新回到部队,成为一名合格的老兵。
恭义营缺乏医生,在县中临时请来了一位老郎中,他见到汪克凡连忙迎了上来,陪着他逐个房间巡察。一圈转下来,到处都井井有条,轻重伤员都被照顾的很周到,有一些受了重伤的水匪俘虏也被送到这里救治。
“很好,很好。这两天医馆中事务繁忙,全靠老郎中费心主持。”
汪克凡的夸奖并不是场面话,他确实感到很满意。以恭义营简陋的条件,能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如果能结合后世的卫生、救护常识再做些改进,这间临时医馆就是明朝一流的野战医院了。
那老郎中却笑着摆摆手:“小老儿可不敢贪功,医馆中能有如此气象,其实另有高人相助。”
汪克凡一愣:“噢?是谁?……”
正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位肩背药箱的青年郎中走进了医馆,颌下三缕短须飘飘洒洒,气质超凡出尘,他看到汪克凡后却猛的一惊,急忙转身向外闪去。
“站住!”
汪克凡早已看到她,喝了一声追上去,沉声问道:“花晓月,你怎么还没走?”
“嗯,我是走了,只是一直没走远……”这医官男扮女装,正是四合教教主花晓月。
“什么意思?”
汪克凡没听明白,他刚到崇阳的时候,就把花晓月姐弟打发走了,还给了他们十两银子,怎么一个月不到又回来了。
“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汪将军,请随我来。”
两人拐到院后僻静的角落,花晓月看看左右无人,突然俯身深施一礼:“我姐弟都是带罪之人,虽想从此隐姓埋名,安生过活,但是举目无亲,实在没地方可去。小弟的伤势还没好,求将军垂怜收留……”
花家姐弟都是官府缉拿的要犯,一个年轻女子,再加一个身受重伤的少年,在危机四伏的明末乱世中寸步难行,所以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恭义营。
恭义营大战之后急需医生,花晓月正好医术精湛,每天尽心竭力地救治伤员,就这么留在了医馆中。她本想另找机会向汪克凡求情,不料今天被无意间撞破,嘴里边苦苦哀求,心里一阵阵忐忑不安。
“哦……”汪克凡一时沉吟不定,揣摩着其中利弊。
犯罪分子对执法者产生依赖,也属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这其实是一件好事,花晓月不但是个好医生,而且窝藏四合教教主是大罪,放走花家姐弟担了很大风险,他们自愿留在恭义营,倒是最理想的结果。
汪克凡拿定主意,说道:“我有三个条件,你们能做到的话就留下来吧。”
花晓月喜道:“请汪将军吩咐,小女子必定遵从。”
“第一,你们要留在恭义营,就得守我恭义营的规矩,和营中的普通士兵一样,一举一动都要受军法约束,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这番话虽然语气严厉,却是题中应有之义,花晓月立刻答应下来。
“第二,我恭义营不养无用之人,你姐弟都得在营中效力。嗯,你可以做个随军医官……至于你弟弟嘛,等他伤好之后,给我当个亲兵吧。”
“多谢将军!”花晓月喜出望外。
按照汪克凡的这番安排,她们姐弟就能顺利的洗白身份,而且军将身边的亲兵都是亲信之人,待遇好,升官快,花小弟在军中干上几年,不难捞到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
“第三,你们以后和四合教一刀两断,既不能和教中余党来往,也不要去找左良玉报仇。”
“这个……”
花晓月脸色一变,嗫嚅道:“四合教已经烟消云散,就算曰后碰上教中老人,我姐弟不去招惹他们就是。但是,但是我花家和左良玉仇深似海,将军之命实难苟从……”
“左良玉堂堂宁南侯,手下几十万大军,你姐弟还要与他为敌,恭义营也护不住你们。”汪克凡劝道:“花家满门只剩下花小弟一棵独苗,要是就此断了香火,你如何向九泉之下的父母交待?”
花晓月眼圈一红,一时默然无语。
左良玉位高权重,手握重兵,报仇的希望本来就非常渺茫,等到四合教被剿灭之后,最后一丝希望也化为泡影,他们姐弟再去行刺左良玉,和自杀没什么两样。
但是为人子,为人女,杀父之仇岂能轻言放弃?花晓月犹豫再三,还是毅然说道:“我姐弟与左良玉不共戴天,誓死也要杀了这歼贼……我们今天就离开恭义营,绝不敢连累汪将军。”
“飞蛾扑火,义无反顾?”汪克凡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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