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果然不愧为内阁首辅,温体仁的批判直指翟哲的死穴,忠孝两字是他表
露出来最大的缺陷。
“出塞的汉人……”崇祯本意宣大镇及翟哲立下如此大功,重赏是免不
了的,听了温体仁的表述后,又生出疑虑。
王承恩踮脚站在皇帝的身边半丈外,一句话也不敢说,陛下生性多疑,
多说一句不但无益,反而坏事。
“这个卢象升怎么回事,怎能举荐这样的人为官,为官者品行最重要,
这样的人杀了岳托也可能别有用心!”崇祯怒气将手中御笔砸在桌子上,斩
首岳托的喜气荡然无存。他心中烦躁,这么一件好事,那些大臣们也不能让
自己心中畅快些。
“塞外的汉人……”崇祯小声重复了好几遍,问:“我大明的汉人为何
要往塞外与蒙古人为伴?”
王承恩终于找到机会搭话,咳嗽了一声,说:“臣听说汉人出塞往往是
贩运货物,有些折了本钱所以就留在了草原!”
“折了本钱?”崇祯冷哼一声,“那连君父也忘了吗?”
王承恩偷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大着胆子说:“臣以为那些汉人还是心
系大明,本来臣也不知道草原有这么一支汉人骑兵,但今年夏日清虏入寇京
师时,臣听说宣府外张家口爆发大战,这支汉人骑兵联合蒙古各部偷袭了清
虏占据的张家口,斩首两千余人,逼迫清虏退兵。”
无论汉部怎么传播这条流言只限于民间,塞外的战斗和大明无关,兵部
绝不会将塞外的战斗上报,这是明摆的打自己的脸,东厂也不会多事,深宫
中的崇祯皇帝还是第一次听说。
“哦!”祟祯皇帝表露出兴趣。
王承恩笑笑,说:“街头巷尾有些传闻,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
敢向皇帝说起,当然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这么说这些汉人一直挂念大明,这次杀贼首岳托不是突然起意!”崇
祯兴致又好起来。这是多年来与清虏交战传来的唯一的好消息,他不想被内
阁的那些人破坏了心境,但又觉得不踏实。这次的战果来的太突然了,且不
是大明的军队所得。
“臣听说这些汉人流落草原多年,在蒙古人的欺辱下生活,但从未侵犯
大明的边关,甚至阻止蒙古人犯境,当是心存大明,心存陛下!”王承恩抓
住机会,趁热打铁,他跟在皇帝身边多年,深知陛下的秉性。总希望天下百
姓、臣工对他一片忠心,明明自己想做的事情也要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最不
能容忍臣子对自己欺骗和背叛。
虽然在为翟哲说话,王承恩倒也没有半句虚言。
“当真如此?”
“卢象升平品行端正,精通兵事,在宣大镇半年当了解这些人的实情,
若不入他的眼,怎么会冒失向朝廷保荐此人?”
崇祯皇帝沉默思量了良久,终于开口道:“正是如此!当是温阁老不了
解实情了。”中原猖狂的流贼几乎因卢象升一人而寂,此时的卢象升在他心
中印象颇佳。
“着内阁重拟!”朱笔重重的划下一掉痕迹。
王承恩松了口气,这道票拟封回去,温体仁会明白陛下的意思,不会再
在这种小事情上触霉头,他也算不白收了翟哲的银子。
三日后,辽东的消息传入北京城,确认镶黄旗旗主岳托命丧草原。兵部
当即张榜宣告,命将岳托的首级传示九边,北京城一片欢腾,才被凌辱的记
忆还在心头,所有清虏的坏消息对大明来说都是好消息。
内阁重新拟了一份圣旨交由皇帝,朱批后发往兵部,缇骑迎着寒风奔向
宣大镇。
经历了这么一次风波,圣旨还能赶上春节之前发往宣大镇。卢象升和翟
哲都在翘首以盼,岳托授首后,来年的漠南草原注定不能平静,各部都要做
好你清虏大举进犯的准备,还牵涉与蒙古两部联盟合作,不能给翟哲一个合
适的身份,什么事也无法进展下去。
“曾经土默特汉部的统领、流落在塞外的汉人,翟哲…身在塞外,不忘
故土,为大明斩首清虏贼首岳托,今授大同府督标左掖参将,望你日后再立
奇功,不负皇恩!”
翟哲好不容易压制的激荡再起,单膝跪地,拱手道:“末将领命!”终
于回来了,大明!这个结果不好不坏,比他预想的要好,比起他的功劳来说
又有些不足。
“萧之言、左若援军中游击将军,雷岩谦、车风、逢勤、孟康、鲍广、
季弘,均授军中协同守备,望诸将日后奋勇杀敌,再为大明立下功勋!”
“末将领命!”殿中回应的声音整齐,有人欣喜有人不乐。
汉部中诸将的身份皆由翟哲上报功劳所得;萧之言与他亦兄亦友,左若
练军立下汗马功劳,因此位置紧跟在翟哲之后,卢象升为翟哲军中授予两个
游击将军,正好被这两人占据。其余人无lùn_gōng劳大小,都是协同守备。如车
风亲手杀死岳托,若如实上报,就这一条就至少授游击将军,但他入塞后原
本的麾下骑兵多数留在土默特,只带出来亲信二十几人,在汉部中根基浅,
几次大战也没参加,翟哲不好为他报功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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