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踪迹,庄湄颇有些迷信的想,也许她父亲的鬼魂就在她背后看着她,将她来时的路瞬间就掩盖住。
这样子,就算是身后有人在追,也难以找到她的逃跑路线。
庄湄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她呛了一口,压缩饼干吐了一地,她只能躺在那里吸氧。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听见有车将从远处开过来,她赶紧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又爬到一旁的溪水处,洗了洗狼狈的脸。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杵着一根树枝站起来,像个背包客一样,冲着那辆白色小客车挥手。
小客车停下来。
庄湄走上去,坐到后排的位置上,没一会儿,售票员走过来问她:“你要去哪儿?”
“火车站……”
她刚说出这三个字,就看见小客车的电视机上正循环播放着吴小夫人失踪的新闻和……悬赏,找到小夫人的话,赏金丰厚到令人咋舌,与此同时,庄湄本能的感觉到,现在去火车站,无异于自投罗网。
一切比她想象中,还要雷厉风行。
庄湄想了想,“回家。”
“嘿,你这人真有意思,我怎么知道你家在哪里?你刚刚说去火车站的话,二十块钱。”
“你不知道我家在哪儿?你跟我回去不就知道了?啊!”庄湄调侃的话一出口,就弄得售票员一脸通红,她啐了庄湄一口,“哪里来的野小子!调戏到老娘头上来了!”
售票员拿着一个记票的硬壳本就砸到庄湄头上,庄湄顺其自然的低下头去,乘客们全都哈哈大笑,庄湄连声喊着:“救命,救命,救命!漂亮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高抬贵手。我去杏庄。去杏庄。”
“六块钱,快给钱!”
售票员厌恶的从庄湄手中接过六块钱,并给了她一张车票,庄湄低着头,看着那车票上的全程路线,这个杏庄是个山中小镇,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她需要在那里休息调整,避开这当口上可能处处遍布的天罗地网。
第56章西藏
杏庄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山中小镇。
100米不到的一条小街,二十户不到的人家,高低错落的散步在山丘之间,整个小镇只有一个理发店,剃头匠是个尼姑,因为山上的尼姑庵被拆了,就移居到山下来,没了香火钱,就开了家小发廊。
庄湄花了三天时间学会了骑摩托车,又花了十分钟穿过茶园,穿过稻田,穿过一片片的菜园子,骑着摩托车来到这家小小的理发店。
她来了,一阵阵山风从枝头掠过,当她摘下黑色头盔的时候,尼姑师傅放下手中的经卷,看向门口——只见一缕清风从她额尖过长的刘海掠过,露出了一双星子般的眼睛。
山中来客无数,倒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既像个孤冷的少女,也像个炽烈的少年,面相贵不可言,而且隐约觉得有点儿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庄湄提着头盔走到门口,三十平米不到的发廊里挤满了人,都在听这位尼姑师傅讲经,庄湄站在门口,一时不知是该进还是该出?
“师傅,方便帮我理个发吗?”庄湄礼貌的问。
“方便,方便。诸位等一下,我来给这位施主理个发。”尼姑师傅站起来,戴上了牛皮围裙,架势十足的给庄湄围上了一张白布。
“你想剪什么发型?”
“你看着吧,剪短一点就行。”
庄湄看向镜子里她身后的那些听客,大多数是农闲的家庭妇女,和一些耳聋眼糊的老婆婆老公公。
“我前半生都是修佛,后半生才开始理这三千烦恼丝,功夫尚未到家,施主,您还是翻一下这本画册,给我一个你大概想剪的样子。”
尼姑师傅果真拿了一个被翻烂了的发型本子来给庄湄,庄湄看完颇为哭笑不得,那些发型恐怕还是上世纪皇权未死的时候流行的,她想果真山中一日,人世间已万年。
从头翻到尾之后,庄湄没找到合心的。
其实,她要得,不过是个利落的男孩头,随便剃剃就完了。
这时候,尼姑师傅,一边清洗理发刀,一边讲经,听客们聚精会神起来,庄湄也侧耳听了一句,她幼年时候被父亲逼着去寺里听过许多大师讲经,京城附近的大庙大佛,她基本都拜谒过,每次父亲都将她抱在怀里,虔诚地盘腿而坐,父亲听得专心,她却总是没听几句禅语就打瞌睡,有时候一场法会下来,她的小脑门都要被父亲弹红了。
从前听不进去的,现在庄湄听进肚子里,甘苦自知。
她忽然有点不忍打扰尼姑师傅徐徐的讲述,庄湄开始打量这个小发廊,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张旧日历上。
那日历是在距今四十年之久的某一年,庄湄站起来,将那本做工粗糙的老日历拿在手上,她拭去硬壳封面的落灰,入眼的就是她的父亲、詹半壁的父亲等一众建国不久之后的国家功臣们的合照,在这张只有二十几人的合照中,庄湄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无比俊美的父亲。
从前她还真不觉得自己父亲长得多好看,可这样放在人堆里,简直难掩风华。
她又翻开每一页端看,有几个月份的内页单独放了薄徵焘的油画质正装照,庄湄看着年轻时候的父亲,再看看镜子中如今也不过十来岁的自己,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母亲总说父亲偏爱于她,因为她确实长得很像父亲,形似神更似,而弟弟则长得更像母亲。
“施主,你想好要做哪个发型吗?”
“你给我染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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