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洄弯起嘴角,他舒展开笑容的那一刻令人如沐春风,仿佛刚才他们五个人进行的确实一场跨越五年鸿沟的友谊沙龙。
詹谨怀总理向前走了一步,詹半壁微微侧了侧身,在镜头下的父女俩没有进行任何情绪外泄的眼神交流,我们取薄总理而代之已有五年之久的詹总理,此刻激动的如同自己漂泊在外的儿子归来了。
他伸开双臂,“非常高兴见到你,孩子。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薄洄拥了一下詹谨怀,“还能见到您,我也非常高兴。即便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南国人,但我仍然怀念家乡的一切。”
詹谨怀握紧薄洄的手,“欢迎回来。孩子。无论你是以什么身份回来,我都非常高兴。国家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能够跨越国籍、跨越身份、跨越意识观念的束缚,聚在一起聊未来,是我们老一辈人最愿意看到的事情了。”
薄湄几乎能猜出詹谨怀下一句要说什么,她假装好奇的看向总理夫人。
总理夫人微笑着冲她点头示意,她双手交握,心满意得的说:“瞧这屋子里今天多么耀眼,这些年轻人像星星一样,陈埃来自占木河,温禧来自南方,洱善来自北方,而我们年轻的薄先生作为长期旅居海外的有志青年,如今成了我们的友邦人——北国人。”
薄湄心里一咯噔,除了温禧之外,詹和吴都对不知何时加入北国国籍的薄洄表现出了一丝诧异和警惕。
“未来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说起来,小辈里最出色的人今晚都在这里了。陈埃,你说是吗?”
薄湄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八颗牙齿式微笑,“未来是年轻人这毋庸置疑,而当下的荣耀依然属于父辈们。我们都还年轻,我们都在父辈们为我们开辟的道路上行走。我们都非常感恩。”
她的话引来了一片掌声,人都是活在当下,而当下并不属于他们这群年轻人,薄湄看向那些在人群中鼓掌的父辈们,轻轻吐了一口气。
“说得真好。不愧是我的女儿。”陈若熙将军笑着走进来,拉走了自己的“女儿”,“我和你哥哥正在外面找你呢,原来你在这里结交新朋友。”
“嗯。”薄湄低下头去,她不舍的看了温禧一眼,孰料詹总理好像追着她的眼神也看向了温禧,他亲自走过去,拿披肩给温禧盖上,“希望今晚的你没受到冷遇,过来吧,这贵宾室有点阴冷。”
薄湄连忙松开陈若熙的手,她挽住温禧的手臂,“叔叔,您真是贴心。”
詹总理面露微笑,一手挽着温禧,一边和薄洄并肩而行,吴洱善紧随其后,詹半壁则走在最前面。
詹谨怀和声细语的问温禧道:“今年我非常开心。到我这把年纪,看到小辈们开枝散叶总是欢喜的。洱善结婚了。现在你也要结婚了吧?婚事准备的如何,预备来京城办宴席吗?”
“快了吧。这孩子来得很突然,我什么也没想好。”温禧看了薄湄一眼,薄湄斩钉截铁的说:“你一定会有一个盛大而无比美好的婚礼。”
“借您吉言。希望到时候我还能穿上婚纱。哈。”
温禧一笑,詹总理也跟着笑,他摆手道:“你母亲会让你风风光光的。不必太担心。……我听说她已经在准备嫁妆,她一定没告诉你,伯父在这里提前预祝你和孔玉梁的婚礼能如期举行。”
“谢谢您。”温禧又是一笑,薄湄的心顿时沉下去,记者们全都散开了,乐队重新响起惑人而回旋的乐音,詹总理松开了温禧并特许她如果觉得不适随时可以离场,尽显长辈的绅士派头,他自然而然的和薄洄攀谈去了,薄湄听着他们在隐藏在餐桌后的镜头前侃侃而谈。
薄洄没有向这位昔日的詹叔叔说一句实话。
而这位稳坐大位的詹总理也并不在意他是否说了实话,他微笑的聆听,偶尔也点头称是,他做足了东道主的姿态,就像是在自己的王国上接待另外一个小国的代言人,而你找不出他有什么不尊重你的地方。
毕竟他的眼里满满都是情真意切。
詹夫人和薄湄聊了一会儿,大意是探一探她对她两个儿子的想法,薄湄婉言拒绝,詹夫人很快便适时的找詹半壁过来和她聊天。
詹给薄湄倒了一点儿酒,薄湄已经不大能尝得出酒水的味道,她抿了三口后放下杯子,吴洱善又给薄湄倒了一点儿酒,薄湄也抿了两口就放下杯子。
这聚会的中心现在都聚集在陈谨和薄洄身上,所有人都希望今晚陈谨能够相中一位佳人,这样占木河和南国的联姻将会指日可待,因此,没人希望这宴会这么快结束。
而她们三人,却希望这宴会能立刻结束。
她们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直到最后一支舞在雷霆般的掌声中结束,这个暗潮涌动的晚宴才迟迟褪下面纱。
一辆又一辆车驶出皇宫去。
陈若熙父子受邀住进詹宅,薄湄只能以陈埃的身份住进詹宅,而薄洄以北国侨胞的身份住进了国宾馆,温禧一如来时那般回到吴宅。
是夜。
薄湄难以入睡,约莫到了下半夜她刚开始生起一点睡意,就有人进了她的卧房,她朦胧间挣扎着欲坐起来,那人就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是我。”
薄湄睁开眼睛,月色洒在詹半壁的眼中,显得她的眸色更冷,她还穿着宴时的衣服,应当是回来后一直在书房接受她父亲的训话,到现在也没睡。
詹望着这样躺在她家客房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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