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三秒后,三皇叔才继续给太子擦泥巴,那短暂的三秒对于太子来说就如同过了三个世纪一般漫长。
他猛地咽了咽口水问道:“皇叔,您怎么不说话啊?”
太子缩着脖子,抿着唇,偷偷地瞅着三皇叔,看到三皇叔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不由有些害怕了起来。
三皇叔默默擦完泥巴就将手中的锦帕举起,太子以为三皇叔准备一掌劈死自己,吓得紧闭双眼,看都不敢看三皇叔一眼。
三皇叔看了一眼太子担惊受怕到嘴角抽筋的表情,不由勾了勾唇角,他将锦帕扔到了一旁,而后不再理睬太子,管自己去批阅奏折了。
太子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三皇叔的怒打,便歪着嘴角,偷偷地松开了一点眼角。
他小心翼翼地左右瞅了瞅,却发现三皇叔根本没有理他,不由再次跪在地上请罪。
太子正要说话,“啪”的一声,一本奏折扔到了太子跟前,吓得太子连滚带爬地退后了好几米,原本想说的话也全都被吓回去了。
三皇叔淡淡道:“有功夫在本皇这里耗着,还不快派人去西番和红墨阁取粮食?”
“啊?”太子傻不拉几地抬眸看三皇叔,他完全没听懂三皇叔的话。
“还不快去?”三皇叔的声音冷了几分,俊美无双的脸颊阴沉了下来,太子条件反射地抱住了奏折就往外走。
走到营帐外,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请罪的,他还没得到三皇叔的原谅,怎么就被打发出来了?
于是愣头青的太子又折返了回去,三皇叔抬眸看去,看到太子一脸迷茫地站在那里,不由蹙眉。
太子一看到三皇叔蹙眉,双腿就不由自主地打颤,他小声问道:“皇叔,您现在让侄儿去办事,是……原谅侄儿了吗?”
他问的声音特别小,比蚊子叫还要缥缈,要不是三皇叔有很强的内力,鬼才能听到太子说的话。
三皇叔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笔,他知道太子是个简单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子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他更像是一个文人,他的身上有文人的执着。
见他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三皇叔便道:“此事与你无关,本皇从未怪过你!”
寒麟毒是柔夫人下的,不是太子,所以太子并没有错,他只是怯懦而已。
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是不怯懦的,是敢于站出来和恶势力斗争的呢?
所以三皇叔并不打算和太子追责,横竖柔夫人已经死了,三皇叔也有了孩子,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现在追究这些除了多生事端,并无益处。
太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三皇叔:“皇叔……你说的是真的吗?”
太子眼中含着泪,心里激动得不得了,为了这件事,他自责愧疚了多年,也一直想尽办法弥补自己犯下的错,现在三皇叔不怪他,这真是太好了!
“砰”的一声,一块沉重的巨石从太子的心中落地,太子浑身轻松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不过下一秒他就郁闷地看着三皇叔:“从未?皇叔,你早就知道了此事?”
三皇叔点了点头,温暖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银发上,让他看起来美得如同一幅风景画。
太子却黑着脸道:“那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害得我自责了那么多年……”
三皇叔勾唇道:“早说的话,你还会这么尽心尽力地对本皇吗?”
“你……”太子突然被三皇叔这种不要脸的行为给深深刺激到了,他清秀的脸庞被三皇叔的话气得发红,他咬牙道,“皇叔,你这样是不是太腹黑了?”
三皇叔十分随意地嗯了一声,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太子说的话,太子这一拳就好像打在棉花上,气得他差点抓狂。
他可是内疚了那么多年啊……
结果不过是一个人在演内心戏,这让太子完全不能接受,太子气得将奏折扔在了地上:“皇叔,你欺负人,我不要当这个皇帝了,谁爱当谁当去!”
“啪”的一声,太子的话刚落,三皇叔就一掌拍在了桌案上,一股逼人的寒风从上方扑面而来。
太子吓得一哆嗦,立马狗腿地重新捡起了地上的奏折解释道:“我是说我现在,不是,朕现在就去为百姓办事,朕一定将黎族的人整得他们喊您叫奶奶!您放心!”
太子胡言乱语地说了一大通,然后就抱着奏折逃也似得跑了,那脚步快得都像刮台风。
三皇叔看着太子急急忙忙逃跑的背影摇了摇头,而后又勾起了唇角,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情:“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太子一个人跑回了皇宫,宫里一切如旧,只有太子的心腹发现了太子回来了。
方公公一边帮太子换衣服,一边回话:“皇上,刚刚丞相府嫡小姐来递过折子,说想要见皇上。”
“她?”太子张着手臂,有些奇怪地看向方公公,“夜深露重的,她为何要见朕?”
太子一向很喜欢丞相府的嫡小姐,他为了方便丞相府的嫡小姐进宫陪他看书下棋,还特意为这位嫡小姐打造了一块牌子,可以让她自由出入皇宫。
但丞相府一向是家教森严的府邸,嫡小姐更是规行矩步,从未在晚上主动求见过太子,如今却递了折子……
难道她是耐不住性子,想要做点什么吗?
这么一想,太子的心不由沉重了几分,对嫡小姐的喜爱也在不知不觉中流失了几分。
方公公摇头道:“老奴不知道,但见嫡小姐很着急,想必是有什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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