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问我:“肚子饿不饿?是不是又像以前那样,怕晕车没敢吃东西?”
我点了点头,跟上他,说:“早上出门的时候有垫了点东西,现在不是特别饿。”
“那就好。”我爸笑得格外开心,声音特别洪亮。可是,他不再挺拔的背影留给我,让我眼眶里直泛酸。
我多么想他能像小时候那样揉揉我的发顶,或者是牵着我走,我已经好久没有和他这么慢慢地走过一条路了。
乡下似乎是前天下过雪,略显泥泞的马路上不是容易穿行,我爸一面扛着行李箱在前头闷头走,一面又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叮嘱我,叫我小心水沆,别把鞋子弄脏弄湿了。
“爸,你有没有想我啊。”
我避开一个又一个的小泥沆,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想到了我这次的目的,我的心情很是沉重,但我又不想让我们少之又少的相处时光终结在沉默里,我尽量挑些话题,虽然矫情了点,但对于我爸那样不善言辞的人来说,我就应该这样地跟他开聊。
“想肯定是想的。”我爸不好意思地说,“但你在你妈那过得比跟着爸爸好,爸爸其实又不想你。你啊,以后还是要多回来看看。”
“嗯,我知道了。”
第28章@28
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回到乡下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时,沈诺终于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挣扎后,果断地选定了一家医院,就跟我当时牙疼得死去活来,最后得知是智齿发炎而随便找个医院拔牙一样,她走进了一家私立医院。
绝望,恼恨,像浊流一般交替着冲刷她昏昏沉沉的脑袋,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她来医院之前,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约了那位始作俑者,不过如她预料,那位始作俑者临阵脱逃,不敢来见她了,她在茶餐厅点了一杯水等了差不多一个多钟头,后来实在是太失望了,才忍着恶心打车去了医院。
坐在出租车里,一闪而过的是繁华城市的身影,寂静敲打着鲜红的心脏,她的眼泪顿时像决了堤的洪水,哗哗哗地直往下掉。
她以前在江边看过春季的涨潮,远远超出了平常的水位,她觉得她现在就像是盛了满满一江春水,眼泪在汹涌。
医院冷漠的冰雕护士小姐翻着病历,一面在病历上写写画画,一面眼也不抬地翘着一根手指头,指着空位,说:“我是过来拿点资料的,袁大夫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您稍等。”
然后,这位似乎忙得无时无刻不低头挥笔签名的护士小姐终于找到了需要的文件,矫健地离开了消毒水味充斥的这间小工作室。
袁大夫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shú_nǚ人,如果她没有笑容可掬地做完一篇长达二十分钟的自我介绍的话,沈诺一定认为眼前这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女人其实快到更年发病期了。
袁大夫大致讲了一下堕胎的流程,当然她在说“堕胎”这两个字眼时,几乎是拿起了敲木鱼的佛门中人的表情,她说:“这对女人伤害很大,我们一般不赞同这么做。”
沈诺想,如果没有宁愿承受伤害的女人冲锋陷阵地往堕胎这条路上挤的话,你们妇科医院的大门绝没有现在装饰的这么豪华气派。她们可是衣食父母。
不过,沈诺只是苍白着病态的脸,坚定地说:“我要拿掉它。”
毕业之后,我们各卉东西,忙起来的时候,接连一个月都不会彼此问好,就算是拿着微信不停地刷新消息记录,我们也没有闲工夫似地要向对方道一声“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们觉得那些废话如果出现在彼此的对话框里,会显得愚蠢而做作,因为我们自认为我们的友情经得住时光的考验,根本不需要靠着无聊的问候而度日。
乐嫣老是抱怨我从来不主动联系她,而她每次给我打电话,我不是没接到,就是被我妈接到,她很不喜欢这种操作。
我虽然知道能被一个人挂念着是一件幸事,她能一直记得我,也挺让我开心的,毕竟我这人就像席湘说的,极度缺爱。
可是,我受不了我们把所有的时间都荒废在一事无成的聊天上,况且,毕业后的我,堪称负能量归纳箱。
有一次,乐嫣在微信上找我聊天,一如既住地责怪我没有想起她。说实话,不是我没想起她,而是我的负能量堆积到让我崩溃。
我当时就怼她说:“难道要我和你聊我的负能量吗?要听我骂你xx吗?”
她没回我了,大概是被我的“你xx”吓到了。
我自知我一直是一个负能量爆棚的人,此外,我还特别容易把失控的怒火牵扯到其他人,进入社会后,我唯一学会的就是把所有的情绪渐渐地藏起来,也许有时会发泄给身边人,但至少对于我相隔千里了的好朋友们而言,我再也没有给她们灌输过什么负能量了。
世界上的千万种变化磨平了我们青春的棱角,却也锋利了部分人的爪牙,他们张牙舞爪,将整个世界弄得兵荒马乱,并且自信地认可着,总有一日,成为伟大世界的主宰者,然而忘记了薄弱的身躯终会被洪荒泛滥的世界淹没,如一叶扁舟般零丁无依,伸手想要抓住同行的人,后者却已经化作万朵浪花里的泡沫,绚丽而过,折射了阳光的温暖与爆破了海水的微咸。
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其实有很多,不仅有我从毕业那天开始就下定决心要跟大学任何相关的一切老死不相往来,也有我这辈子是不是真得一个人一条路走到黑。
大学的时光过得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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