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的苹果给我。
我这人饭量又大,本来还想在张绵阳面前装下斯文的,但眼前都闹成这样了,完全没必要,反而弄巧成拙,就这桌的另两个,肯定会使阴招让我露狐狸尾巴的。
闻令认真回忆,看她那么辛苦地眉头紧皱也想不出个理所然的样子,我只好帮她解难题,并且像个傻缺似地冲她眨眼睛:“我都惊讶得快认不出你来了。是什么打击让你把头发都留这么长了?可别跟我说是因为要去给谢择远当伴娘,那还真不划算。”
闻令不动声色地继续夹菜,抛了我三个字——“你说呢。”
我撇撇嘴:“我还真说不上。”
然后直视埋头苦干了很久的谢择远,看他狼吞虎咽那劲,我很是质疑他是不是早上也没吃饭就被拉去接闻令了,我说:“谢择远,该不是你想要闻令给你当伴娘,就怂恿人家把头发留这么长了吧。你有没有良心啊,就闻令这样的,你找她当伴郎不也挺好的吗?”
我啃着一块猪蹄想,像闻令这种情形,一般都是情伤致深导致的,我说明白了,但这为情所伤的人估计就不轻松了,闻令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别看平常装得跟个什么似的,其实不仅怕孤独,也怕受伤害,她可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啊,就是当年剑走偏峰了一点,但谁还没有个不堪回首的过去呢。
因为我的三言两语硬是把谢择远这么一个一心只吃眼前食的家伙拉进来了,所以他生出了一种叛逆心理,当即趁着我盯着他发会儿呆的工夫,连头都不抬地回应了我:“没办法,我这只缺伴娘。”
敢情是从来没把我考虑进“伴娘”行列啊,我有点堵。果然,多年积下的怨,别想着一朝就能破解。
我不轻不重地就把筷子给搁下了,因为动作一气呵成,所以响声有点大,不仅张绵阳放慢了进食的速度,便是闻令也不由得用那双明显带了美瞳的招子在我和谢择远身上滴溜溜地晃荡一圈,停止了咀嚼,说:“你俩至于吗?好歹也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怎么岁数越大,还越是喜欢较劲了?”
“那你得问她!”谢择远拿筷子指着我,我恨不得起身拿果汁泼他!
闻令转向我,问:“孟谖,你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我全身上下没有一根神经是搭对了的。”我靠着椅背,好笑地望了一眼闻令,“怎么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到底谁才跟你相处得久呢?”
闻令头疼地扶了一下脑袋,说:“大小姐,你又无理取闹了!”说完,悄悄地使眼色给谢择远,“择远,道歉!”
谢择远:“……我靠啊,这招你们可是从小玩到大啊,不腻吗?还有,孟谖,你脾气能不能好点。”
“谁让我一看到你就添堵。”我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先笑出了声。
张绵阳:“……”一脸懵逼地看看旁边,又看看对面,好像刚刚真的只是活跃了一下气氛耶。
我拌着碗里的饭和汤汁,心不在焉地瞅着闻令,她看上去心情比先前好些了,我抿嘴偷偷乐了一下下。
闻令和席湘的爱情,轰走了我一个小姐妹花,我仍然记得那姐妹花从我们这个圈子里抽身而退时哭得梨花带雨的,她舍不得我们,但是又受不了成天待在一个有一对同性恋人的圈子里,她怪难受的,她的传统思想不允许她对任何性向相同的真爱妥协。
这个小姐妹花叫阮清,是我当年可要好的知心小姐妹,我和她的缘份从初中就开始了,一直延续到大学,要不是因着闻令和席湘的事突破了她的三观,她这会子应该还在我身边百里内转悠呢。
生而为人,思想开阔,我们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加强他人。
在看待同性恋这件事上,我其他五个姐妹花都看得挺开放的,唯独阮清,我对她过分愚昧的认知其实是颇有微词的。
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每个人有自己看待事情的观点,多数者赞同的也未必是对的,何况对错本来就难以分辨清楚。
之前席湘在我们中间表露自己对闻令的心迹时,说到二人更多的是交心,大有这段感情原以知音为始,但脑筋活泛的阮清听了就不开心了啊。
她指责道:“你们两个是同性耶,同性怎么可以在一起,你们两个是知音,那为什么不成为知己好友,干嘛非得走到情侣这一步!”
我那时突然遭到阮清这番话的袭击,心里不痛快了,逞口舌之快,气愤道:“只要是真爱,你管他是不是同性!”
其实,当年的我对同性间的真爱只停留在被加以华丽修饰了的文学著作里,而真正在现实生活中上演的那些同性之爱,又是怎么样的呢,我肯定是无从得知的,我又没经历过情爱,何况还是与同性之间。
我那时候,说到底也是一个偏激的人,总认为产生于自身的思想是对的,并且为反传统之道而行之而感到自豪。
“我只是想表达一下,男人和女人的结合才是天经地义!既然是精神相交,那就做一辈子的知心好友啊,扯到性算什么?如果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能在一起,这个世界迟早要灭亡,都不用繁衍后代了。还有,你们不知道同性恋会导致艾滋病扩散吗?”
阮清毫不示弱。我被这话气乐了,敢情她的认知已经狭隘到令人无法直视了啊,这都什么逻辑!我听着格外不舒服,甚至有种想上去揍她一顿的冲动。
对于同性之间产生的爱情,你可以不接受,但欲加之罪是不是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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