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她握得紧紧的拳头,一语道破,“你这样怎么拿手术刀?”
时夏呆呆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她闭上眼睛,努力吞下那些慌乱的情绪,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全然是平日的模样:“思远,我答应你,如果我觉得不行,那我绝对不会上手术。”
杜思远看了她一会儿,握了握她的手说:“走吧。”
急诊里是许多哀叫着的人们,很多受了轻伤的都在排队等着医生处理,时夏匆匆地路过那些劫后余生的人,眼睛却忍不住四处搜寻一个身影,拜托,千万别来……
“……那辆兰博基尼……好惨……”
“好多血……”
有只言片语流入她的耳朵,她被精准击中,一时间神魂俱震,连视线都模糊起来,耳边的那些□□、抱怨和咒骂都成了从地底渗上来的魔鬼语言,她眼睛充血,面色惨白,自己都几乎成了魔鬼。
时夏用仅剩的理智拉住了杜思远:“思远,我现在不太好,我……”我什么都做不了,她想,我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去救别人。
“阿夏!”这一声最寻常的呼唤却仿佛破入黑暗的一道光,是救赎。
时夏疑心是自己惊惧太过,出现幻听,她猛然回过头去,却发现归子佩正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对着她微笑。
时夏几乎要落泪,她快步走过去,每一步的踏出都伴随着一分软弱的褪去,最终她拥她入怀,又变成那个坚强的时夏,多谢上天,让你完好无损。
这个拥抱很短,等到结束的时候,归子佩脸上讶异的表情还没有消失。
“坐这儿等我。”时夏说,然后转身就向着手术室跑去。
归子佩在原地愣了半晌,许久之后才眨了眨眼睛,然后慢慢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等到时夏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地铁都已经停运了,她叫醒等在大厅里的归子佩,一起打了的回去。她进家门的时候,脚步都累得发飘了,然而打开了灯之后,却又因为归子佩头上那道刺眼的红痕一下子精神起来。
“所以你在急诊等了半天,都不知道让人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吗?”时夏气急败坏地翻出了家里的医药箱,语气很重,动作却很轻。
归子佩一点都不痛,反而被时夏的动作弄得痒痒的,她甚至想伸出手在额头上蹭一蹭,结果被时夏一把拍了下去。
“我都不知道额头上还弄了这么一道。”她抬起眼睛看时夏,这人连皱眉的样子都好看,她竟然就这么看痴了。
“发什么呆?不会有轻微脑震荡吧?”时夏看着归子佩反应迟钝的样子,不由得有点担心,“头晕不晕?”
归子佩晃了晃脑袋:“有点。”
“别晃了。”时夏赶紧扶住她的脖子不让她动。
归子佩看起来还挺享受这种禁锢,她挠了挠脸说:“阿夏,你说我会不会毁容啊?”
“别瞎说,你又不是疤痕体质。”时夏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像是要敲归子佩一个板栗的样子,却又找不到地方下手,“脑震荡了还担心脸。”
归子佩像是不经意地甩了甩头发,把额头上的擦伤全都暴露了出来:“那我该怎么办?”她垂下了眼睛,“不过酒店应该会有药箱吧?”
“还住酒店?你给我在这儿休息够一星期再说。”话音刚落,时夏就别扭地移开了眼睛,“万一傻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我还能在这儿呆一周咯?”归子佩仰着脑袋问,心满意足地像一只偷到了油的耗子,然而她最不会的就是适可而止,“阿夏,要不我干脆和你合租吧?”
“不行。”时夏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这个提议。
“为什么啊?我觉得挺好的,这儿离地铁站近,我上班比开车还方便。”归子佩简直是要掰着手指头给她列举合租的好处。
时夏听见“开车”两个字,想起今天一天的大起大落,还是不由得心有余悸,她低头看看归子佩没心没肺的表情,心中还是庆幸,所以连拒绝都犹豫起来。
“还有啊,国内的话,我以后肯定要应酬的,万一喝醉了……”归子佩察觉到时夏态度的松动,又加了一把火。
“不行!”时夏想起她昨晚喝完酒之后熏红的眼角,脱口而出,然后她就对上了归子佩玩味的眼神,她咳了两声,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那就合租吧。”
“耶!”归子佩振臂高呼,立马表忠心,“我还可以做饭!”
“算了吧,你做了我还不敢吃。”时夏说,“对了,你记得把酒店退了。”
归子佩噤了声,然后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其实我还没有订……”
“所以你刚刚就在给我装可怜?”
“啊,我头晕。”
“别给我转移话题!”
…………
雪又下了起来,静谧,却有着覆盖一切的力量,归子佩看着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时夏,眼睛里是全然的柔软的爱意,抱歉,我如此卑鄙,甚至利用自己,但谢谢你,我的爱人,还愿意为我心软。
tbc.
作者有话要说:
略短小,请大家将就看(跪下了
第11章第十一章
“你今天别去接我了。”出门之前,时夏看着还没睡醒的归子佩说,这人蹭了自己的睡衣,正懒洋洋地团在沙发上。
归子佩听了这话倒是瞬间清醒了,咕噜一下坐直了身子:“为什么?”
“静养。”时夏扎好围巾,不紧不慢地说,“我今天会迟点回来,冰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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