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不必那么谦谨,向前了,总归是是件好事。”
“嗯”
“姐姐进来了,只顾着夫子,也不瞧瞧我坐在这儿?!”坐在对面的清涣见着流水只瞧着扶疏,连着自己也是背对着,只觉得满肚的不满,“亏我还好心将你放榜的结果说了出去呢!”
“清涣怎么知道的?”流水走过去,知道自己数落了他,替他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清涣接过茶,喝了几口,仍是不解气,一言不发,干瞪着她。
“清涣上月便去了书院赶考,今儿个他也是放榜,所以跟着安王去了趟书院。”扶疏见着清涣不出声,便替他道了出来。
原来如此,大户家的男儿上街总归是须谨慎些的,只是没想到那人今日竟是亲自去了趟,也难怪她会知道自己的。只是没想到她竟让清涣也一同进了书院,尽管书院也有男儿,但平户居多,而大户人家一般很少这样做,多数是请了夫子在家中讲学。
“清涣,你怎么想着就去书院了呢?”流水在他旁边坐下,看向他。
“那又为何不可,反正母王应了我,父妃也同了意,”
“那扶疏你呢?”倘若连着清涣也进了书院,那身为夫子的扶疏怎么办,流水此刻只想着这个了。
“我?”扶疏轻放下茶杯,知她心意,嘴角上扬,露出有趣的表情,但又故意顿了一顿,瞅着流水,一脸伤心。流水却只一眼瞧见他面露伤情,难不成自己以后都见不着他了。
看着扶疏卖着关子,知道流水存着什么心思,又见不得她为这伤神,清涣没好气的说了出来,“夫子和我一样进了书院,只不过是来讲学了。”
正文 第七章 清夜忆初始,清涣初泄意(一)
自从扶疏嘴中亲自说出要去书院讲学的事后,流水就一直兴奋着,躺在床上怎么着也睡不着。脑子里倒不断的忆起以前的事来。从有记忆起,自己就一直在这小院里待着,从未出去过只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进了大府去拜年。至于身边除了一个从小抚养她长大的嬷嬷外,便再无他人。每逢月初或是月底时,大府里安管事来送些银俸和食材,本来日子就那么得过且过下去了。
只是五年前,嬷嬷上了年纪后就一直生着病,怎么也不见好,因为自己出不去,所以只得央着求难得来一回的安管事去请大夫。大夫只来过一回,之后便一直是照着初始的药方求着管事买药回来。管事不会白白的帮忙,这好处自是少不了的,自己每月的银俸加上以前的积留的那些除了买药,其余的几乎全送了出去。只是日子久了,嬷嬷的病不见好反倒是愈发的厉害起来。那晚,嬷嬷疼的厉害,药又一直不见起色,进大府的那扇门一直都是锁着的,立于门前使劲的敲门,也不知敲了多久,手也肿得高高的,流着泪叫着人开门可就是没人来应声,只除了远远传来的锣鼓声、吟唱声。无奈之下,只得趴在左边的墙角,那儿有个鼠洞……就是在那时第一次遇着了扶疏——那个漂亮的男子,身姿如竹,笔直箫俊,一身白衫,荷衣蕙带,月光流转间他黑发垂落掩不住那一袭风华。
“姐姐,还不睡?”清涣侧着身,被子里流水一直翻着身,连带着自己也跟着。
“是不是我吵着你了?”流水转过身,面向他。
“嗯,不是。一听到扶疏同姐姐一块去书院,姐姐是不是还乐着?!”清涣直呼起夫子的名字来,问的很直白。
“嗯!”很老实的回话。
“那你喜欢扶疏吗?”这回清涣连着姐姐也不叫了。
“嗯,很喜欢。”流水红了脸,眯着眼,没注意到他这些的变化。
“那究竟有多喜欢他?”清涣紧接着问。
“我……我想娶他作夫郎。”流水忽的睁开了眼,无比端庄的将埋藏多年的心思说出了口,尽管是对着自己的弟弟说。
屋内没点灯,只除了透着窗棂泄进来的月光,略显昏暗的光线里清涣只见她眼波流转,一脸坚定,神情也恍惚了起来,是多久了,那时她也是这样的坚定。
清涣很清楚的记得那晚,月色很好,府里请了城里最有名的戏班来唱戏,连着府里的下人也偷跑了去。扶疏那时刚进府,只坐了没多久便起了身,而自己也觉得没趣,就同他一起在府里转转,从翠园出来,还没走上几步,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哭喊着开门,还是个女子的声音,当下就觉得奇怪,哪有人间女子哭成这样的,想拉着扶疏一块儿去,但是他却是不愿,还说道:“那女子哭成这样,一点都不像是安景国女子的作风,反倒是和海曲的差不多,这里多女伶,说不定那便是,你还要去看?”
扶疏是什么样的人,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还联系到这方面。听着他说的有理,自己也想就此打住,只是那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之后竟突然间全无。也不知是怎了,没了那哭声自己居然静不下来,于是也管不了许多,拽着扶疏就跑了过去。
走到一扇小门前,发现没了路,门是锁着的,接着便听见左边墙角传来捣弄的声音以及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顺着声音走了过去,竟然看到一双小手正使着劲儿的死死抠着墙角那鼠洞上的砖块,那砖块也晃晃的,像是要掉下来,月光下那双正淌着血又脏又肿的小手显得格外的刺眼。蹲下身,想也不想就一把抓住,握在手心。只是那只手挣扎了一会,便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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