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易文儒再次醒来之时,是刺目的白,白的一塌糊涂,又是没有任何的杂色,望着头顶纯白的天花板,喉结滚动,却说不出一句话,眼珠子在眼睛里不停地打转,急切想要知道那场交通事故之后,顾辰雪怎么样啊,孩子怎么样了,但是却发不出一句声音,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弹,只能这样干等着。
不知何时,堂姐易文洁推开了门,看到他醒来后,一阵雀跃,用毛巾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安慰道:“易文儒,别动,医生说你出事的时候,喉咙里塞满了淤血,里面还有些玻璃碎片,虽然清理干净了,但是喉咙受伤,需要一段时间修养才能发出声音说话,你的胸腔和肺部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震动,腿被压在了座椅下面,有轻微的骨折,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养伤。还有,我刚刚去看孩子了,是一个男孩,孩子的身体各项发育都很好,很健康,长得也很像你……”絮絮叨叨的,易文洁讲了很多,唯独没有提到顾辰雪,看着易文儒锋利的眼神,她微微叹着气,抹了抹泪水,哽咽道:“医生赶过去的时候,她被压在了座位下面,身体的很多地方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已经奄奄一息,但是她还是挣扎着要医生先救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所以……平常的女人生孩子都会要了半条命,更何况是她当时的状况,孩子还没出生时,她就已经在手术台上停止了呼吸,后来医生剖腹取出了孩子,当我赶到的时候,看到孩子往监护室里送,孩子很健康!”说到最后,易文洁早已泣不成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易文儒,眼角噙着泪水,目光无神,“易文儒,你要坚强些,要好好活下去,你知道吗?这两个孩子是顾辰雪拼了命也要留下来的,你知道吗?你要活下去,好好照顾他们。”
易文儒眼睛里早已没有光彩,长时间的失神,感觉整个人的灵魂被掏空了的,没有了生气,连眼睛里最后的色彩都没有了。紧紧盯着天花板,只是抽噎着,喉咙里疼的要死,发不出一句声音。
“七年前,父母离世了,我很痛苦,七年后,顾辰雪去世了,我很痛苦,两场出人意料的交通事故,无奈而又真实,夺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亲人,我好想去死,这样的生活于我而言还有什么意思。”
时光的镜头离开了专注的焦点,慢慢退出,窗外翠绿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病床上的易文儒沉默不言,发着呆,静静忍受着时间无情的煎熬,默默啮噬着岁月漫长的鞭挞。
不论小桥流水,不论古道西风,断肠人却在眼前!
话别未曾,离别未曾,更不曾惜别,
咫尺天涯,
道不尽的白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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