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嚎啕出来,可能自己把自己吓到了,无助的回头看方文秀张嘴喊她:“姐啊!”方文秀瞬间泪流满面。
方恒信可能此后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一天的这种感觉,他慢慢长大,懂得的道理越多,就越会明白这份生身之大恩,长挂心间一生都不会忘记。所以中国人为什么祭祖,其实那就是一种教育后世子孙的一种方法。
方远山最后入土安身的地方就在他父母的旁边,生从哪里来,归往哪里去,方文秀带着弟弟给他磕头上香,烧纸,严丽华站在旁边看着,后来她背过身去,把眼里涌出的泪水抹了干净。
祭完父亲,方文秀又带着弟弟去祭拜祖父母,跪在祖父母的坟前,她心里愧的很,匆匆而过七八年她才第一次回来,无语哽咽,长跪不起,她心里对他们说:“我知道老二去的地方是极好的,你们是大智慧洒脱之人,不会怪孙儿不孝,孙儿却非常想念你们,我念念不敢忘祖母的教诲,时时把你们放在心间,不敢忘,不敢丢,此心你们定会知道。”之后伏地不起,长跪悼念。
那边姐弟两离开以后,严丽华才走到方远山的墓碑前,她抹干净眼角的眼泪对着墓碑说:“我带着你的儿子送你回来了,你的儿子我没亏待他,我会好好的给你养大他,你该闭眼就闭眼吧,今生你欠我的我以后也不管你要了。”说完她似意犹未尽却又无从说起,眼泪却又掉了下来,几缕烟雾从这几个坟包之间升腾上半空,天地之间几缕青烟,说不尽道不明的人世几多纠葛。
安葬了方远山,事情虽办完了,方文秀一家却没有回去的意思,方恒信在放暑假,方文秀住下来就不想动了,而严丽华的娘家她大哥那里和这里就隔着一条河,想去就半里路的功夫,她一时也没有想回去的打算,于是这一家就这么住了下来。
从七月住到八月,漫天遍野的稻子都黄了,这一家住的越发的滋润,方恒信和隔壁家孙百年的儿子做了朋友,两人都是到了猫狗嫌的年纪,成天上树,下河,招猫逗狗,到处惹祸。
隔壁孙百年和方文秀是小学中学的同学,只是后来孙百年高中上完没考上大学,回家不久就结婚了,如今孩子和方恒信差不多大,本来那种感情就不同一般,两家孩子同吃同住在两家窜来窜去,乡下就是这样,大人也不怎么管。
方文秀不管方恒信怎么调皮捣蛋,每天早上规定他五点钟起床读两个小时的《论语》,写十张大字,然后随便你去疯。
严丽华住在乡下有大把的时间,闲的没事上街跟人去赶集,回来的时候买了好多土布,也不知道这个年月了乡下还有这种东西是怎么回事?反正她是图新鲜的买回来了,然后就找到事干了,给方文秀和方恒信都做了一身褂子。
纯手工的东西,实在是好,虽然颜色灰突突的,这天方文秀正被她妈拉着试穿,她那好几个月都没响过了的手机忽然嗡嗡叫了起来,母女两找了半天从床上的枕头下面翻了出来,她的手机最近都方恒信在拿着玩,昨晚上肯定是偷着打游戏,累了就仍在那里了。
方文秀接了起来,赵正生久违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你都歇了有好几个月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方文秀拿着电话,心不在焉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赵正生在那边等的不耐烦,又大声的问了一句:“问你呐,你在不在听?”
方文秀这才好脾气的回了一句:“在听呐。”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个准话,我这边好让人收拾收拾。”
方文秀举着电话停了一会,抬头正好从窗户里面,看见方恒信和隔壁家孙百年的儿子骑在两家的墙头上要往隔壁孙家院子里的大枣树上爬,两小子胆子大啊,一个骑在一个的脖子上,看掉下来不摔烂他们的屁股,方文秀在那一瞬间忽然就开阔了,对赵正生来了一句:“不回去了。”
那边赵正生愣了一下,说:“你不回来,华山建筑怎么办?这可是你方家的东西。”
方文秀说:“给你了。”
赵正生在那边大吼一声:“你放屁!”
方文秀哈哈大笑两声,站起来把电话一挂,随手往床头一扔,再不管了。严丽华在旁边看见骂她:“傻笑啥?疯啦?”
方文秀笑笑,没说话,穿着她妈给做的新褂子溜达着出去了。
赵正生在两天后就赶来了,他的脾气一向是很急的,那天方文秀正在孙百年家的地头上蹲着和她聊天,孙百年当年做姑娘的时候可是水灵的很,个子高,腰细屁股大,还有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子,可这一结婚生了娃就完了,手也粗了,脸也粗了,头发也黄了,身材也走样了嗓门也大了,不过方文秀喜欢。
蹲在人家家的地头上,把人家的午饭分吃了一半,孙百年也厚道,连最后一个红薯都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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