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笔录时,卫明启再次陷入了怪圈——不能透露“许愿池”的存在,所以必须说谎掩盖真相,于是从猴子遇难的笔录起,谎言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模糊了真实的限界。
当他浑浑噩噩地和樊程走出警局时,还被一名陌生的男警员给叫住了:“卫明启?年纪不大,怎么丢三落四的,喏,你的手机。”
卫明启这才意识到自己落下了手机,好在樊程的手机安然无恙,他没理由再拖着不还,于是删了他与头套男往来的信息后,便完璧归赵了——在警局中,他心虚,没敢处理这些消息。
樊程就像没见到对方的操作一般,直接问道:“接着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鼻青脸肿的,你母亲一定会问。”
“哦,不要紧,就说抢劫未遂好了。”
卫明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时间不早了,于是准备先打个电话回家,再向樊程道谢与道别。只是解除锁屏的刹那,他的瞳孔急遽缩小——
一系列应用程序的最后一个,赫然是本该装在ipad里的“许愿池”!!
卫明启的第一个念头是——自己踩碎了ipad后,它移植了?
然而第二个念头便令他的脸色苍白了起来——在警车中他用过自己的手机,那时还没有异样的,然而一出警局,程序就被安装好了,他真的是粗心大意将手机落下了吗?
或许“许愿池”的幕后能得知自己销毁ipad的事。
或许他们会派人替自己重新安装。
或许那个人可以随意出入警局。
他会是警察吗?会是与自己一样拥有编号的参与者吗?如果“许愿池”能悄无声息地布控警局,他们的手还有哪里是伸不到的?
自己万念俱灰,发狠地毁了ipad,这种垂死挣扎在他们看来,恐怕就是个笑话。魔鬼转眼便被移植到了手机上,是在借此向自己立威吗?告诉自己一辈子也逃不出他们的魔掌?
冬夜很冷,刺骨冰寒。
想要回归平凡生活的卑微愿望,就这样被践踏得粉碎。对于这个诡异的系统,他应该消极以待,还是积极面对?卫明启一筹莫展。
他只知道,这条路走下去免不了会头破血流,猴子的遭遇就是血的教训。他自己惹来的麻烦,不怕承担责任,可是他怕将来连累母亲。千头万绪中他只想将母亲与“许愿池”彻底分割,此时连打个电话报平安的心思都没了。
“不想回去?”樊程突然出声问道。
“……嗯。”卫明启沉声为应。
“在我家过一夜?”
“嗯?怎么好意思麻烦……”
“无所谓。”樊程说完,站到街边开始扬招出租车。
卫明启心乱如麻,在决定怎么处理“许愿池”之前,确实不想让母亲看出自己挨了揍、还心绪不宁的样子。片刻后,他拨了个电话回去,按照下午骗母亲的与高中同学吃晚饭的说法,继续谎称自己在同学家睡一晚。母亲显然品出了一点异样,不过沉吟过后没有追究,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
卫明启百味杂陈地挂了电话,樊程也拦到了taxi。
卫明启:“那就打扰你和樊叔叔了。”
樊程:“嗯,没事儿。”
樊程知道卫明启的视力基本恢复了,便将先前买下的那套被人用过的餐具,放在了自己的身边,不动声色地用身体遮挡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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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这套餐具的使用者正在新入住的旅店中,掰着手指头,自言自语地计算着成败。
“下午头套和手套都戴了,没进过那家破店,只是叫了个小孩替自己拿外送,戴着墨镜,小毛孩儿应该认不全……”
“还好隔一段路撒一把钉子,没人直接追上来。那偏僻的地儿没有道路监控,有的路口走田里绕过去了……”
“晚上事出突然,没戴手套,餐馆和木棍上肯定留指纹了。鞋子都丢了,脚印无所谓,判断出身高体重也没毛用,光是指纹就能查出在逃犯记录了吧?”
“这么说来,‘许愿池’帮我办的新身份证指纹是怎么搞的?老子应该把指纹磨掉?涂东西?戴指纹套?我日,该不会又要许愿了吧。”
“不行,如果通过指纹确认在逃犯来了z市,又有麻烦了。dna没法变,得尽早搞到经得起查证的来历了……还有最好有套房,本市落户什么的,啧,麻烦!”
“看来还得给‘许愿池’打工,麻痹,真是没完没了。”
庞义杰发现他畅想的新生活,永远在远远地向他招手,而他却在一个无底洞中,想把洞填了,却不知会不会把自己先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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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槐在加班,她没有直接与自己的大哥对垒,只是做着各种前置准备。此时,她正比照着20世纪中期,国外开始着手酝酿的ip模式,判断着公司收购的ip的衍生价值,并了解着泛端游化运营的理念。
几分钟后,她的秘书丁琳带来了会议纪要与档案,还告知了注册新公司等事宜的进展——后者是“许愿池”的任务,开户验资不需要她们操心。
丁琳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只是对自己近来各种莫名其妙的要求,感到一头雾水。她也经常借此向自己发问,一副学习和求上进的姿态,又不时奉承上两句,这不就又来了么——
“……本来这次投标不被看好,没想到项目真被承接下来了,我们这是不是叫‘围标’?也没见您推杯换盏或者许回扣什么的,真是太厉害了!”
“围标”也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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