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之畔,随着殷离纵身往湖中一跃,湖边仅蓝天海一人。入湖前,殷离又问了蓝天海几句,可蓝天海如入定一般,也不言语。殷离把嘴一撇,便往湖水里一扎,想必蓝天海如此这般,必定有所打算,他殷离也非好管闲事之人,眼下虽然湖水又终归平静,但殷离还是决定再试探一番。
蓝天海不顾别人想法,自顾自地在湖边端坐调息,如同这次大比与他无关一般。
而镜湖之内,此刻却又是剑拔弩张之势,安命看着挡在前路的黑衣人,脸色从冰冷转成了阴沉。
“你是何人,知道我的名字吗?”安命厉声喝道。此时她身边还有两名随从相伴,一前一后地护住了安命。
“可笑之至,紫东宗的大比,倒成了你家的闺房后院。人人都在此地拼命,你倒好,带了两个奶妈在身边。嗤!”黑衣人冷笑一声,身子微微一动。
“小子,找死!”安命身边两名随从也非易与之辈,在族内也是顶尖好手,万人景仰,在这里被这黑衣这叫唤成奶妈,心底中都腾地冒出一股火气,拉出兵器就要上前取命。
“慢着!”一声清脆的命令之声钻进了这两个随从的耳朵里,安命手持离水弓,冷冷地说道:“吕松阳,即刻从我眼前消失,别等我翻脸无情!”
“哈哈,看来你多少知道一些我的底细。”吕松阳反而语气一松,悠悠往边上一飘,让出前方位置,“我投奔紫东,自然不会招惹**殿的安长老,也烦请安姑娘给安长老带个好,入宗之后,我也希望能投在安长老门下。”
安命冷哼一声,带着两个随从在吕松阳前面一闪而过,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湖水的深处。吕松阳此时已远远退开,只见他嘴角一裂,笑出了声来:“哈哈哈,吕松阳啊吕松阳,你居然要拜在一只看门狗的门下,哈哈哈!”
“游云,你带给我耻辱,我定当加倍奉还!”吕松阳突然又阴阴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只可惜那吕风死在了湖底,不然我定然好好待他,也让你高兴高兴!”
吕松阳正自言自语时,突然混身一颤,他抬头一看,发现在远处的漆黑湖水中,一名身着灰衣的青年正在快速下潜,似乎正在追逐着什么。
“哟,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猎物来了!”吕松阳微微一笑,随着那灰衣青年一起快速下潜。身体的颤抖越来越严重,吕松阳不禁暗暗压了压自己的心境,“唉,我这是怎么了,杀戮!连想一想都要兴奋不已,连自己的身体都已经等不及啦!”吕松阳轻轻一叹:“好吧,休息了好一会儿,也该来点鲜美的人血降降火啦!”
黑暗中,那灰衣青年正自顾自地追着那只逃跑的水妖。而吕松阳慢慢将双手张开,两道长约一丈的长刀虚影出现在他的手中,一切无声无息,吕松阳完全沉没在黑暗之中,如同虚无一般,离那青年越来越近。
镜湖之底。
“穷劫,你可醒了?”一阵低沉的声音从上空传来,不再那样刺耳,听起来,也不再那般冰冷。
穷劫睁开了眼睛,两眼之内没有外散的火焰,也不再是无底的黑洞,取而代之的,而是一双如凡人一般的眼睛,只是稍微少了些光亮。他直起了身子,端坐在散乱的骨堆中央,盘膝坐好,从鼻子中长长地喷出了一口气。
“穷劫,你是你口中所说的荒神。或许荒神的名号威名远扬,但我初出茅庐,这一切对来说并无多少威慑之力。”吕风此刻也是盘膝端在的湖底,双目微张,看着远处无尽的黑暗,“但现如今,你身陷劫难,此刻又在我的无烛鼎之内,你是否真有想过需要一直意气用事到底?”
穷劫两眼微张,看着远方无尽的白雾之中,眼中没有一丝光彩。此时身陷如此境地,将他与法相穷劫融合成功所带来的喜悦给冲刷地一干二净。为何会遇此劫难?要如何化解?穷劫的内心还没有丝毫头绪。经过刚才空间通道的伤害,穷劫肉身又一次遭受重创,但心境开始沉了下来。
“这是荒鼎,不是无烛鼎!”沉默了半晌,在吕风快要失去信心之前,穷劫抬起头,咕嘟了这么一句话。
“好,荒鼎也好,无烛鼎也罢,不过是我们如何称呼而已!”穷劫终于开口说话,吕风心中悄悄一松。愿意对话,即便是反话,也比沉默无言要好得多。“我们就称此为荒鼎,可好?”吕风接着说道。
“荒鼎!就这一个荒字,代表了这个鼎的血脉,代表了这个鼎的传承,还代表了我们荒……”
“好好好!就此打住,今日之事,我们握手言和。咱们不再什么约法,你在鼎内找求生之道,我在鼎外寻修行之道,你我互助互利,可否?”吕风的声音又从天下传了下来,急急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话唠穷劫。
“好,我同意!”穷劫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将眼一闭,准备开始调息修养起来。此次吸收了自己的法相,有大量修为没有恢复,加上融合成功后的劫难,自己已经是受伤不轻,如果再遇上吕风这般突然袭击,只怕自己真能得陨落在个小小的荒鼎空间之中了。
至于吕风刚才是如何打开鼎内的空间与外界之间的通道,穷劫也不再花心思去想了。荒鼎既然为这小子所有,自然会有使用的法门,至于需要耗费多少功力,以吕风之能还能再开多少次,对于穷劫来说,根本都不再重要了。
既然无法做成朋友,但也不要逼成敌人。
怀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吕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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