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孽种!你可知道你闯下了滔天大祸!是哪个药铺?”徐渭气的脸色铁青,“啪”的就是一耳光,打在徐枳稚嫩的小脸上。
徐枳忍着火辣辣的疼痛,咬牙回答:“城西地宝药铺!爹,我做错了什么?”徐枳眼角有泪花,硬是忍住没有掉落,也没有哭出声。
“枚儿,你速速把药与人参拿去退了,将金蛋壳通通拿回来!”徐渭一把拎起药包与人参,递给徐枚。
徐枚接过,正要出门去,又被徐渭喊住,“你等等!”,徐渭说着往里屋跑去,不一会又跑出来,手里抓着几样发钗首饰之类的。
“枚儿,万一那掌柜不愿退还,你将这些当给他,无论如何也要把金蛋壳全部收回来!”
“父亲,这些,可是奶奶……”
“不要啰嗦,赶紧去!”
徐枚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就跑出去了。
“爹爹,我究竟惹了什么祸,你怎么将奶奶与母亲的东西都……”徐枳隐隐感觉,也许自己真是闯了大祸,不然的话,爹爹绝不会当掉这些东西!
“不要问了。爹有事要出门,你去陪你母亲说说话吧。”徐渭说完就出门去了。
徐枳顺手插了门闩,就往里间去看母亲。原本躺在床上的母亲看见徐枳进来,艰难的起身靠着床头端坐起来。
“娘亲,我还是扶您躺会吧!我去给您煎药,等煎好了再扶您起来喝药。”徐枳赶快跑过去要扶母亲。
“煎药不急。枳儿,你搬把椅子过来坐,娘亲有话和你说。”
“娘亲您说吧,孩儿喜欢站着听娘亲说话。”徐枳没有再说煎药的话,他不愿违拗母亲的意思。
“枳儿,你是娘亲唯一的孩子。你们父子三人刚才说话,为娘也听到一些。一个月以来,你父亲时常从噩梦中惊醒。虽然你父亲从来不说,可为娘能感觉到,咱们家怕是要遭难了。”
“咳咳……枳儿,你父亲是个重情义之人,他对前妻一直耿耿于怀,念念不忘,认为是他自己的八字克死了妻子。然而为娘不信命格,毅然嫁给了你父亲。他不爱我,所以对你也不如你哥哥好。不过,你父亲对待为娘一直都很好。反倒是为娘这个要死不活的病拖累了你父亲,拖累了这个家,要是为娘身子健朗一些,我的枳儿,你也不用遭这许多罪,吃这许多苦。”母亲张氏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徐枳拿起一块布条,给母亲拭泪。“娘亲,爹爹虽对我严厉了些,始终还是疼我的。娘亲不要难过,孩儿也快要哭了。娘亲,城里来了一个神医,等孩儿找到他,您的病就会好起来了。”
母亲点点头,微微笑的接过布条,攥在手心里,又悲伤的说:“枳儿,你父亲心里的苦,不知比娘亲多了多少倍。以后娘亲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孝敬你父亲。若是家里真的出了变故,若是你父亲也不在了,你就跟着你哥哥嫂嫂逃命去吧,你嫂嫂的娘家人在夔州还算有些地位,你们到了那,也就不用乞讨过日子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想起。
“娘亲,您躺下歇会,枳儿去开门,再去煎药,然后回来陪娘亲说话。”
“嗯,枳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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