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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轻轻皱眉想了想,这才想起了,十四岁那年和师父去紫云庄出诊,回来的路上掉下悬崖,当时就是磕到了后脑。虽然受了伤,却让我明白了照卿对我的感情,那以后每每想到这事儿,我心里就忍不住开心。
“哦,有的,我小时候后脑曾经受过伤,还养了好些日子。”
“这就是了,王妃双目失明是因为新近的伤触发了旧疾,引起颅内瘀血,压迫了辖双目的经络所致。”杨院判的判断和我原先的猜测一致,只是我没想到这次的伤会引发我的旧疾,看来要治好眼睛是比较有难度的了。
“那,难不难治?”刘启心急地问道。
“这——”杨院判沉吟了一下,“说难不难,说容易却也不容易。”
“这话怎么说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杨院判说道:“王爷莫急,王妃这病关键在脑中这块瘀血上,只要瘀血散了,眼睛就能看见,所以下官说不难。但是王妃脑中原有旧疾,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彻底痊愈,而是潜伏下来,这次被新伤触发了,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这瘀血也许过两天就散了,也许过了一两年也散不了。下官也只能开些活血化瘀的药,至于效果如何,则要看王妃身体的吸收了。”
“你这话不等于没说吗?本王要的是能奏效的方子,不是你这模棱两可的分析!”刘启有些火大。
“请恕下官才疏学浅,无法给王爷这样肯定的答复!”杨院判无可奈何地说。
我的心渐渐往下沉,原以为这眼疾定能治好,如今才知道情况远比我想象的严重。原本我的生活就已经没有快乐可言,如今眼睛也看不见了,我想要的,得不到,我不想要的,却又强加给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思来想去,顿觉万念俱灰。
送走了杨院判,刘启后来又陆续请来了好几个大夫,得到的答案和杨院判说的均相去不远,前后折腾了两个多月,我的眼睛丝毫不见好转。
这一日,我正摸索着擦拭瑶琴,如今目不能视,几乎要变成一个废人了,每日能做的,也就是摸摸这些旧物,聊以打发漫长的时间。我喜欢琴曲,喜欢抚琴,对好琴更是视若珍宝。每次抚琴,我都会不自觉地想到以前那张琴,那张照卿送我的琴,在我心中,它不仅仅是张琴,我把它当爱人般疼惜,可是它却逃不过粉身碎骨的命运。如今这张琴虽也是张宝琴,却不是我原来比生命更宝贵的那张。
也许我和他真的像那个算卦的方士说的,痴情情隔万重山,我们用生命来彼此相爱,却总是遭遇重重阻隔。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不顾一切地嫁给他,即使他要去边关,即使我们一样逃不过这场劫难,但至少,我们曾经实实在在的彼此拥有。这样,即使我老死在这豫王府中,也不会留下太多遗憾。
腮边滑过一丝细微的触感,我才发现,自己流泪了,抬起手轻轻擦了擦,我强迫自己忍住。他说过,如果有风吹过,就是他在想我,如果我流泪了,就是他在难过,所以,为了不让他难过,我总是竭力忍住不落泪。
这时绿冬匆匆走进来说:“王妃,我刚才经过偏厅的时候似乎听到王爷在和谁生气,说话像吃了火药!”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口说道,“是谁有这个胆子敢别他的苗头!”
“好像我听王爷气呼呼地叫那人‘姓孟的’,期间还听到他们提到您的名字,料想他们说的事大概跟您有关,所以才赶紧来跟您说。”
绿冬的话让我的心漏跳了一拍,赶紧放下手里的棉帕,站起来摸索着就要往外走,情急之下碰翻了旁边的椅子,把绿冬吓了一跳。
“王妃!”她赶忙跑过来扶住我,“您怎么样?伤着没有?”
“没事儿,我哪有这么娇弱,快扶我出去!”是照卿,是照卿来了!
“您要去哪儿?”
“去偏厅!快!”
绿冬扶着我,穿过王府花园,往前院走去,我走得急,有几次差点被绊倒,倒把绿冬吓坏了,不知道我为何这般火急火燎。
“王妃,您慢点!”
“不,不,要快点,要不就见不到了!”我越发焦急起来。
来到偏厅外,我反而停住了脚步,因为我听到刘启的一句话——“本王再提醒你一次,她现在是刘萧氏,是本王的女人!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豫王府,你有什么立场来带走她?”
这句话给了我当头一棒,犹如熊熊烈火兜头遭遇一盆凉水,让我从云端跌回了回现实。我靠在门边,心里充满无力感,我和他仅隔着一道薄薄的门,却是咫尺天涯,我不能靠近他,我甚至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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