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君。”魇无绝朝他拱手微揖礼。
李煜宸虽听底下人已说过,他与他之间的误会已解开,关系破冰,不再算是死敌,但见相互残杀多年的对象,与自己这么有礼有节的模样,他尚是有些不适应。
毕竟以往无论哪一次见面都是打得死去活来、几近同归于尽的局面。
他朝他微颔首,“何事?”
魇无绝在长乐宫屋顶之上已呆了许久,中途见得有宫人匆匆赶去请太医,还熬药什么的,他就知得她病了。
这阵子听闻魇君因为洗血解毒而丢了记忆,他就在担心她,怕她伤心难过就尾随着进了大凉京城,原想寻机会见她一面,要是一切安好,那他也就离开。
然而没过得多久,就传出有一位阮氏怀上皇嗣的消息。
他想起那次在茶楼上,她看到魇君运功替那个女人疗伤时的痛苦神色,他就再也走不了了。
他也怕自己会给她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是以一直也拖着没来见她,不过是在默默关注着。
今儿不知为何,他突然就觉得心下有些微慌,感觉她似乎不大好,就再也忍耐不住潜入了宫中。
却果然是不太好了,连太医都已宣入来,夜半时分,又见宫人赶着去请魇君,他心里焦急,却也是没有进内寝室去见她的权利与身份。
如果……但凡她心里对他有一丝半缕的情\/意,他就算拼掉这条命,也要将她从魇君身边带走。
可她的心意全在魇君那里,他不过就是她生命中的平常过客一样,转头就能忘掉。
他想,就这样吧,只要他的小晏晏幸福快乐,他退让又如何……
可是如今,她却并不幸福快乐。
如果魇君能想起往事,她会否就好过许多?
“听闻你丢了两三年的记忆。”魇无绝与他道:“你可要想起往事?”
李煜宸就明白了,白令与他说过,将来或许有机缘能恢复记忆,但那也是希望渺望,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找个功力相当,同宗同门所学功法相同之人。
让其牺牲一半以上的内力从天灵盖渡入至体内丹田,许能冲破脉络障碍,让忆起往事。
魇无绝与他年少之时都是师出于外祖父,所学所练的都是一样的功法,自然是可以的。
但他从来就没想过要他摒弃十来年历尽艰辛,修炼累积得来的内力助他,要知道内力对于一个武学之人来说,可谓重如性命。
人在武功高强之时,总会有几分肆无忌惮,得罪的人也就多,一旦失掉内力,便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就等着往日有仇之人来践踏。
而且他也没想过,他竟会忍让至此!
他丝毫不会自大到,认为他与他是表兄弟情深,他与他见面能不动手就不错了。
他转念间便已确定下来,那小女人口中的“小绝”便是他魇无绝!
她与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竟就能让他作出这么重大的决定,这完全就是罔顾性命行为。
一想到她的心上人竟不是他,而是别的男人,他心口那里丝丝缕缕疼痛与失落缠绕起来,以至于他整个人都要隐隐爆炸开去。
“如何?你竟愿意助本君?!因为她?”
李煜宸冷道:“不必了,你且回吧。”
魇无绝毫不意外他会这么说,他这种骄傲不可一世之人绝对不会愿意接受这种有施舍意味的帮助。
是以他声音也微冷起来,“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将她带走了!我见不得她痛苦。”
“她是我的女人,你凭什么带走!”李煜宸忍耐着此刻想要杀掉他的冲动,“如何就见得她痛苦了?!”
他根本就不敢去细想这个问题,就担心她与他一起是真的在受着煎熬,而她真正想与之在一起的男人却是他魇无绝……
魇无绝见他丝毫就不懂她的痛苦,可想而知,她每天过得有多憋屈。
他是如何也不愿意小晏晏过得不好,懒得再与他废话,直接便飞身下屋顶,要往寝宫里去将她带走。
李煜宸的速度却比他更快,风驰电掣一般便已落于了他跟前阻拦。
“不想死,立马滚!”他寒声警告。
“那便看谁先死!”魇无绝瞬时掌心发力就朝他门面攻打过去。
李煜宸也不逞多让,迅猛抬掌发功就攻击抵挡回去。
瞬时之间,二人浑厚功力相抵之处,火光四射,屋子都跟着摇动,门楣、窗子都“劈哩啪啦”碎裂往下掉。
这种大阵仗很快就惊动了寝宫内里的云晏,她病得昏沉沉的,断断续续也睡了这许久,忽而感觉屋子与床都在摇晃,就渐渐醒彻过来。
听到外边有人对打的声响,她撑着软绵绵的身子起来,俯身穿鞋子的时候,眼前差点一黑就要昏过去。
她靠着床头闭目歇得好一会,眼见着地动屋摇,外面东西碎裂的声响越来越大,她连忙就撑着起身往外走。
到得门外却见李煜宸与魇无绝正在园子里交战,火焰冲天,杀气重重,长乐宫方圆几里估计几乎都无人敢近了。
“住手!”云晏声音有些微哑,“不要打了!”
她怕是李煜宸丢了记忆,以为还没与魇无绝解除误会,是以就打起来。
李煜宸就看到她摇摇晃晃的站于门口那里喊叫,心里担心她此时病重,还起身到外面来吹风,人一走神,功力就弱了些许,霎时就被魇无绝掌力顶飞了去。
魇无绝便飞身回来一把攥紧云晏手腕,“小晏晏,你若不想留在这里,我便带你走!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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