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一号门口,总有夜班司机在等着生意。
她走到路边,拉开一辆出租车门,迈进后座,朝前面的司机说:“师傅,御珑湾。”
“好嘞。”司机发动引擎,她伸手拉上车门。
正在车门将要被拉上的一瞬间,一股重重的力量把门打了开来,她被那股力甩得倾倒在了车座上。她连忙坐起来,刚看清门外那张脸,就被人一把拉了出去。
“你想干嘛!”唐嘉宁气冲冲的,一头雾水。
沈纪行脸色铁青,胸膛起伏得厉害,捏着她臂膀的手力越来越用力。
他冷酷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想干嘛?我想干嘛你不知道吗?!”
她看着他那张俊逸的脸变得扭曲,愤怒的目光中夹杂着**的火苗。她用力挣开他的钳制,未能如愿,只得任他这样抓着。
“我还有事,请你放开我。”她的语气变得平静,“这里人多眼杂,我不想上头条。”
他偏不如她的意,右手突然使力将她拉到身前,左手轻轻一揽拥住了她。
“哼,有事。你的事就是要去见时东吧?”他说出的话就像一把利刃,字字见血,“怎么,陆言那种奶油小生满足不了你,迫不及待要去找你的时东哥哥?”
唐嘉宁听了,心中的怒火腾地烧到脑子里。用力一把推开他,恶狠狠地说,“沈纪行,你真让我恶心!”
“我恶心?呵,那谁不恶心?时东吗!”他怒极反笑,“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时东对你的心思,还哥哥妹妹的,你们就不恶心?!”
“啪”的一声,她狠狠打在他的脸颊,那只如同火烧般刺痛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他侧着头,用手摸了摸嘴角,狭长的双眼眯成一条线,在路灯下闪着一丝亮光。
他们俩就像两只伺服在黑夜的狼,长久地对峙着。
终于,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继而缓缓的呼出,用平静而颤抖的声音说:“念在我们曾经也有过开心的日子,你放过我吧。”
他的目光突然黯淡下去,眸色深邃,黑得像泼了墨一般。隔了许久,才喃喃地说:“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呢?”
唐嘉宁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转身爬上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那一晚之后的大半个月,沈纪行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各种小报杂志上也失去了他的消息,就好像蒸发了一样。
唐嘉宁这段时间也忙得不可开交,跟着汪建臣东奔西走辗转了几个城市。
每天回到住处,沾着枕头就能睡着。
汪建臣待她是极为仁慈而宽厚的,耐心地指导她每一个场合的言谈举止,传授她各种谈判和说服的技巧,偷偷指点她每个客户和供应商的性格特点和弱点。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地辅助她、提点她。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汪建臣在车上语重心长的说:“嘉宁,你慢慢学,不要操之过急。”
她听着这么婉转的口气,心里却忐忑不安,“汪叔,其实我真怕让你们失望。我觉得自己真不是当舵手的那块料。”
汪建臣笑了笑,爬满皱纹的脸泛起一道道褶子。“傻孩子,没有谁天生就会,都是一步一步过来的。”
这时车子已经开到了唐嘉宁的住处,她开门下车。汪建臣在摇下了后座的窗户,简单的说了句:“下周一你一个人去b市,有应付不来的事情给我打电话。”
周末两天仔细研究了一下项目资料,这是一个两年前开始就由唐启中亲自谈的一个医疗器械项目。主要出口欧美国家,批量比较大。两年的时间,样品的修改、送检、认证已经几乎全部完成,就只等着最后的订单和投产。
虽然这次要去谈的内容并不复杂,但涉及项目金额巨大,底气不足的唐嘉宁最终还是带上了钟广颜。
“钟姐,你说这次这么大的项目交给我一个人,会不会有点不妥。”唐嘉宁坐在候机室里,垂着头问。
钟广颜依旧是那副干脆利落的样子,说:“这个项目之前一直是您父亲直接联系的,应该是基本谈得差不多了才交给您的。”她突然朝她温和地笑了笑,“他们这是给您把机会都留给您呢,马上年底股东会让您能拿出个好的成绩单。”
唐嘉宁想想觉得也有道理。
广播里传来登机消息,唐嘉宁站起身,往等登机口去。这时她看见远处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看了看,才发现这人竟是时东。
时东穿着一身休闲服,带着大墨镜,施施然坐在刚才唐嘉宁的座位附近。
看起来这趟不是出差,唐嘉宁这么想着,便动身走过去。
“嘉宁?!”一眼看到她的时东显然非常惊讶,他摘下墨镜,“你怎么在这里?”
“我去b市出差,这会儿登机了。你呢?”唐嘉宁脱口而出地问。
时东的脸上闪过一丝波澜,眉头轻微的蹙了蹙,吞吞吐吐地说:“恩……有点私事。”
唐嘉宁便一下子懂了,便不再追问,说了句“恩,那我先走了。”便转身欲走。
“我去b市看我妈。”他的声音淡淡的从身后传来,她却听得无比清晰。
那些年蒋镕为她铺床、给她送饭、带她买衣服的种种画面在倏地脑海里不断闪过,最后停格在那天下午洗手间的隐隐地抽泣声中。她缓缓的回过头,瞪着一双大眼睛,艰难地说:“蒋阿姨……她……还好吗?”
他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悲伤和痛苦,神情复杂。
“还好。”他低着头,声音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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