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消隐,黎明升起。
夕阳西下,皓月东升。
转眼间又是一天一夜。
“昨天晚上,我市环海西路发生一起严重的暴力事件,多人受伤昏迷。据目击者反映,现场遗落大量的枪支零件和管制刀具,疑似不法分子斗殴。目前,伤者已被送往附近医院治疗,警方仍在做进一步的侦查……”
宽敞华美的客厅内,大若银幕的液晶平板电视正在播送晚间新闻。而浴室内则开始飘起不知名的英文cd曲目,旋即夹杂着一个五音不全的年轻男声。
“……tiaybeillneverlearakeitte……”
按摩浴缸里,曾玉春与其说是陶醉在热水的氤氲和舒心的旋律里,倒不如说陶醉在自己自觉良好的观感中。他摇头晃脑,手舞足蹈,有一搭没一搭跟着节奏乱吼乱叫,把好好一首英文歌糟蹋成了夜半驴叫。
虽然邵军华的生意彻底告吹了,但令人喜出望外的是,上午陈海东在开会说明原委后,又居然从自己的金库里原数支付了每个人的工作酬劳。这也就意味着曾玉春的户头里又有六位数的进账。他怎么能不高兴?查询完余额后的他,一连往银行卡上猛亲了好几口。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浴室内鬼哭狼嚎的原因。
孰料这时,浴室门突然响起“哒哒”的敲击声。一开始在音乐的影响下,曾玉春还没立刻反应过来,但敲门声越来越大,直到曾玉春再也不觉得是幻听。
他的神情和动作骤然凝固定格。等等,是谁在敲门?屋子里除了自己还有谁?
“谁啊?”他壮着胆喝问。
没有回话,敲击声也忽然停止。
浴室门锁着,对方一时半会儿进不来。曾玉春立即用毛巾擦净身子,随手捞起一把洁厕刷,这是浴室里唯一能勉强用以防身的工具。
不行,这还不够。他又舀起一瓢水,准备开门瞬间就朝外泼,充当“火力侦察”,然后用洁厕刷展开疾风暴雨的攻击。唉,老天保佑,但愿这名不速之客只是个愣头愣脑的小贼,起码他还有能力对付。
曾玉春连做几个深呼吸,平息狂乱跳动的小心脏,方才凝神蓄力,慢慢转动门把。在可以拉开门的一刹那,他眼疾手快,手里的那瓢水横扫泼去,同时挥起洁厕刷就要向门外周围的空间乱舞一通。
然而他只完成泼水的动作,下面的盘算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但见柳艺馨正以杀人般的目光凝视着高举洁厕刷的他。她浑身**,半边秀发沾衣带水,和身上那件v领白色雪纺纱紧贴着隐约可见的雪嫩肌肤,把她圆润挺拔的曲线勾勒得更加清晰媚惑。
什么叫带雨梨花,什么叫出水芙蓉,莫过如是了吧。
她的仙姿玉色令曾玉春暂时忘记了震惊,忘记了道歉,乃至忘记了自己身处哪个时空。
“曾、玉、春?!”柳艺馨却很快不再发呆愣神,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低声咀嚼对方的名字,恨不得咀嚼的是对方的皮肉。曾玉春眼里珠帘般为之锦上添花的晶莹水滴在她看来简直是奇耻大辱,她目光中的火焰已经足够把周身挂着的水珠连同曾玉春一起蒸发了。
“呃,对、对不起啊。”曾玉春总算从她的湿身诱惑中抽回意识,可意识一回笼,脑子就跟着灵光起来,“诶不对呀,明明是你在外面敲门,又不出声,吓得我以为屋子进了贼,这才泼你冷水的。”
“然后呢,你是不是准备让我**地感冒发烧?”柳艺馨柳眉倒竖。
“当然不是。”曾玉春本想调侃像你这样的美女特工也会怕感冒,可话到了嘴边头却先摇成拨浪鼓,“给我一分钟,我立刻替你准备衣服。”
“这还差不多。”
十分钟后,柳艺馨又穿着上回曾玉春给她换洗的宽大t恤衫,一边用干毛巾擦拭湿润的披肩乌发,一边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
曾玉春给她热了杯咖啡,问:“对了,你找我贵干?不会又是吊坠的事吧。”
“没错。”柳艺馨答得轻描淡写。
“我说姐姐,这里真的没有什么情报。你如果不相信,干脆就搬过来住,二十四小时监控我。有什么消息都算你的,我绝对没意见!”
柳艺馨揶揄地看着他。
“怎么了,我的话有问题吗?”曾玉春被她盯得有点莫名其妙。
“真有你的。搬过来住、二十四小时监控你?”柳艺馨粉颈一扬,举头调侃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把泡妞说得这么义正严词的。”
“诶诶诶,我可是难得认真一次,你还以为我是在追你?”曾玉春感觉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捂着胸膛倒卧沙发,“实话告诉你吧。就算我没有赵晓茹,你这种来历不明的美女,我最多只考虑yī_yè_qíng,不会对你有真感觉,更谈不上追你的。放心好了!”
“你、说、什、么?”他倒数第二句话令本来还抱着调笑心理的柳艺馨杀气暴涨。
“我说让你放心好了。”曾玉春不明所以。
“往上那句。”
曾玉春果然不知大难临头地接着复述:“像你这种来历不明的美女,我最多只考虑……”
心弦骤然紧绷,他惊觉自己失言时,脑后已掠过一丝凉意,仿佛阴风阵阵。再一瞧,柳艺馨的眼神已经足以把方圆五步的地带冻结成冰,弄得他牙齿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了:“我的意思是……无论你怎么做,只要能找到吊坠,我、我都没意见!”
“行了行了,看把你紧张的。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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