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一处,却是他最常住的地方。
若不出差,若没有宴会,秦九洲多半会在这里过夜,和纪未然一起。
在这里,他有时会处理一点公务,有时会教儿子一些功课,有时会陪他下棋娱乐……也有时,他会住到别处,一个人独居,品尝夜的宁静,以及心头的孤独。
今天,秦九洲住在这边,没去定国路那边的别墅。
他刚从外头回来,正在问纪未然功课的事。
纪未然扔下作业,说,想和他下盘棋,活动活动大脑,这功课作得他头疼。
他答应了,最近忙,他已经很久没和未然聊天了。
棋盘才在茶几上铺开,有人闯了进来。
是气喘吁吁的韩启政。
这孩子在这边录有指纹,可以自由出入。
“启政哥,你怎么喘成这样?湿成这样?”
纪未然看到他那落汤鸡的模样,很惊讶,迎上来低呼出声。
韩启政推开纪未然,由着冰冷的雨水,顺着湿透的鞋子,沾在秦九洲家那洁净的铺着白色地毯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污浊的脚印。
灯光底下,秦九洲一直那么神清气爽的坐着,黑衬衣,黑西裤,是优雅的,隽逸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沉着以及冷静,目光是乌沉乌沉的,让人琢磨不透。
韩启政呢,白衬衣黏着米色外套,裤子黏着皮肉,整个人是狼狈的,是不堪入目的,瑟瑟发抖的身子,显得年轻、单薄,有点不堪一击,眼神是热烈的,充满期翼的。
噗通,他跪倒在他面前,沙哑着声音再一次央求起来:
“小叔叔,求你了,求你再帮我一次。我知道我错得离谱,可是,我真的不能失去芳华,求你帮我想想办法,我知道,你一定能想出好办法帮我度过这个难关的……求你了,求你了……”
面对眼前这光景,秦九洲神经有点恍惚,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阿政,总会黏着他,死皮赖脸的求他帮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时,他总经不起他的求。
其实,现在也是。
可是,这一次,他不会心软,也没法心软。
他取了茶来喝了一口,语气淡淡的指示未然:“带你阿政哥去清洗清洗。别凉坏身子。这万一发烧,又要折腾全家。”
“哦!”
纪未然答应着,上前扶他:
“阿政哥,我带你去冲个澡,换件衣服再过来说话吧……”
韩启政不肯,情绪仍是异常激动的:“小叔叔,你别管我身上湿不湿,这不重要……”
“我知道这不重要。”
秦九洲坐在那里截断了他的话:
“但,阿政,现在你求的这件事,我已经没办法帮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可以的,小叔叔,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他强求着。
这份强求,令秦九洲感慨一笑,一径摇头,因为失望。
对,这孩子很让他失望。
都这么大了,却还那样,一闯了祸,就回家搬救兵。
一个真正的男人,有能耐惹事,就得有那本事善后,凡事靠家里帮衬收拾残局的,那不是男人,是败家子。
“阿政,你已经不小了,责任两个字的份量,你必须自己担起。遇事就想推卸责任,就想逃避,这样的你,还像个男人么?还能讨到你心爱女人的喜欢吗?还配得到她一生的托负吗?还能为她撑起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家,给她安全感吗?”
这几句话,份量一句重胜一句,声声句句皆有千斤之重,由他的嘴说出来,更是铿锵之极,充满了咄咄迫人的力量感:
“如果你想要和一个女人过一辈子,首先,你得像个男人,你要靠自己护她周全。现在,你连自己都护不了,除了让她为你做过的事伤心落泪,你还能给她什么好处?”
这些不是叱责,只是质问,却问得他无言以对,窘愧难当。
韩启政失魂落魄的瘫倒在了地毯上,双眼里头那些希望之光,在一点点收回去:唯一的出路,终于也被碾灭了。
“我知道,我不够优秀,我也知道,我总是让她失望,可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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