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头和那少年过了没几招,伏地滚出了圈外,歇斯底里地喊叫着:“上,都给我上。杀了他们!”
旁边的山贼一拥而上。
那年轻人的剑法如同画着大大小小、正反斜直各种各样的圆圈,又如撒出了一张大网,然后逐步向中央收紧,而山贼就像网中的鱼……
“快放响箭!”贼头在一旁咋呼道,“,今儿走霉运。”
不多时,从山林里又下来十几号子骑马的山贼。
“这是进了匪窝了。”我血液不再喷张,但感觉浑身转筋了——生疼,“好汉架不住人多。我护着大哥,你俩拼了吧,不然都得完蛋。”
就这时,“呼——”一声狂叫,音波在山谷里回旋震荡着。山林里现一怪兽,身形矮小如同小孩,头顶凹陷似圆盘,体毛浓密似猿猴,只长了一只左眼。
“山魈——”有山贼叫道。
山魈朝着一个山贼猛扑过去,那山贼拿着大斧,照着山魈的脑袋劈去。噔的一下,大斧就像砸在了石头上,山魈脑袋完好无损。山魈趁山贼发愣的时机,伸出一只手抓住山贼的脖子,连人带斧扔向了空中……
几个山贼拿着长刀冲过来,照着山魈的身子一阵砍剁刺,剑刃钝了,剑身弯了,可山魈只掉了几绺毛发。山魈举起巴掌横扫过去,碰到人头则脑浆迸裂;打到胸前则吐血而亡;触及骨骼则筋骨碎断。
贼头见那年轻人剑法轻灵柔和,绵绵不断,无人能挡;那边怪兽铜头铁臂,力大无穷;这边还有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占不到一点便宜,忙喊道:“风紧,扯呼!”
说完,把一山贼从马上拽下来,朝着三虎奔去,乘其不备,用刀背拍了三虎脑袋一下,接着一把抓住三虎的后衣领,把他拎上了马,往林子飞驰而去。
“快追——”二虎怒吼着。
这时从林中飞出几个球状物,“咚咚咚……”,球状物在空中爆炸,一片白色粉尘从空中散落下啦。
“不好,是毒药烟球。快躲开!”那女子喊道。
二虎他们人掩鼻退了回来,粉尘散尽,山贼早已不见了踪影。
“欲救夷人,上山来寻……”山林中传来了话语。
“扯淡,我们怎么成了夷人?”我骂道。
“你们穿着打扮就不像明朝人。”那年轻人说。
我定睛瞧着那年轻人,人长得不高,有些偏胖,应该说是结实。此人穿短衣和长裤、脚蹬革靴,身背宝剑,剑鞘上刻有“武当剑”三个字。
我指着他,声音有些颤抖,说:“你……你……你是欧阳……”
那年轻人打断了我的话,说:“你认识我?我有那么出名吗?”
“你是欧阳炳帅,你从梦中而来!”
那年轻人一摆手,说:“你没做梦吧。在下乃武当俗家弟子欧阳康健,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小人姓丘名传进,为长风货行的镖师,这两位是我的师兄,张二虎和沙泽,被掠去的是我的小师弟张三虎。”我长叹一声,“估计凶多吉少啊。”
“不见得,山贼虽然凶残,但是也讲规矩。”欧阳康健说。
“康健兄说的在理。”沙泽说,“得想办法救他出来。”
“以我们的能力恐怕不行,”欧阳康健指了指前方,“不过她行!”
不远处,那女子正从瓷罐里掏出米团给山魈吃,然后摸摸它的头。山魈吃着饭团一溜烟跑进了山里。
“怎么见得?”我问道。
“那女子会御宠术,还会些炼药术。”欧阳康健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接着问道。
“我在崖顶看得真切,你喝了她的药水,变得狂躁不安。”欧阳康健说,“还有这山魈,乃鬼怪也,力大无穷,刀枪不入,脾气暴躁,只有会御宠术的巫师才能驾驭它。”
“……你怎么会在这崖顶上?”我问道。
“我怀疑你们走错了路,此路再往前二里地就是悬崖峭壁,无路可走。进山谷前有个岔道,小路是通上山崖的,往西北就到了乌斯藏都司境内了。”欧阳康健说着从包袱里拿出本书——《大明全舆图录》,翻了翻,“此谷叫绝命谷,对面的山岭叫杀星岭。一直传说岭上有妖怪出没,专门截杀误进谷里的人。”
“哇——,你四海为家吗?出门还带着地图。”我吃惊地问道。
“我在武当学艺八年,师成后浪迹天涯,行侠仗义,校订父亲送予我的《大明全舆图录》……”欧阳康健深沉地说。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我又问道。
“现任辽东都司广宁后屯卫指挥使,地处彰武,边境地区。家父年轻时喜欢游山玩水,周游大明全舆……”
“康健兄……”沙泽表情很严肃,说,“我觉得你还有隐情没告诉我们,你身上有股不寻常的味道……”
欧阳康健挠挠头,脸有些微红,小声说:“沙兄真乃高人啊,不瞒您说,我还是位巫师猎人,专杀那些作恶的巫师……杀死他们后,把他们的血液摸在额头上,他们的血腥味会渗入我的肌肤,可以驱咒辟邪……”
“你是什么猎人?”女子走过来高声问道,打断了欧阳康健的话语。
“赏金猎人啊。”欧阳康健反应挺快,也挺能编瞎话,同时提高了嗓门问,“敢问这位姑娘贵姓?在下武当俗家弟子欧阳康健。”
“噢,我们是同行。你称呼我为无名氏好了。”无名氏说,“你们武当弟子也干赏金猎人这一行?”
“无名氏?这名字起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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