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懊恼,懊恼不该看着电话在响却无动于衷,可当响起第二遍的时候,她在疑惑之余,想的还是接与不接这个问题。
在第二次响铃断掉之后,第三次响铃紧接着再次响起,她往边上走了一步,身体一歪,背向马路靠到一棵大树上,让自己有点依仗,这才把电话放在耳朵边,打点起精神来,“喂,你好!”
“你在哪里?”赵英姿的声音很低,其中隐含着的怒气还是顺着听筒闯过来,闯进了周青璇的耳朵,她一愣,“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周青璇把紧张的情绪松下来,“嗯,我,不想接。”
“为什么又接了?”
“因为,我想知道你连续追来三个电话是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在哪里?”
“我在街上。”
“说具体位置。”
通话结束,周青璇也没动,还脊背倚着树干那么站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淡到极致。
过了一会儿,握在手心的电话再次震动起来。
“喂。”
“怎么看不见你?”
周青璇就转过头朝路上看,眼睁睁看着那部车滑过来,越过了她,朝前去了。“停车。”
赵英姿慢慢踩下刹车,把前面路两侧都看了,也没看见个人、没看见熟悉的那个人,后视镜里,却有一人从后方慢步而来,还是白衬衫牛仔裤,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周青璇把电话换成纸巾捏在手里,垂着眼皮朝前走,一点不担心埋头走路会撞到树上或是路灯杆上去的这种可能。
赵英姿一直看着右边那只后视镜,看着周青璇慢慢走近,看着她坐进车里,看她转头看过来,开口就是一句:“对不起。”
追了三个电话只是想要说声对不起?周青璇放柔了目光,“你别这样,其实应该我跟你道歉的。”
“不是,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我,不习惯,很多事。”
周青璇静静地看着赵英姿,等她斟酌用词,慢慢说完,伸出一根手指,指指路边的禁停标识,笑说:“赵老师,这里,单行道,更不让停车。”路边停了好几部车,还都是没司机的,不知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没过来贴罚单,再不贴,人都吃完了饭开车走了,到时候想贴也没地方可贴了。
赵英姿先看后视镜,确定没有交警过来,把车开出去,顺带看一眼立在一棵树旁边的禁停标识,嘀咕一句,“藏在后面,谁能注意。”
那块禁止停车的标志牌跟那棵碗口粗的樟树之间起码有三米远的距离,正大光明立在那里,一点没有想要隐身的意思,就这么被冤枉了。周青璇笑着摇头,叹道:“真不讲理。”
赵英姿轻轻看过来,“你自己很好么?”
“我哪里不好?”周青璇自觉自己就不是刁蛮任性的人,也从来不会做那种把责任往别人头上推的事,怎么就要被怀疑?
“你哪里不好你自己有数,我哪里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我哪里不好,既然您能提出这个问题来,您一定是知道我哪里不好,您请讲,我恭领。”
“贫嘴,算么?”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
周青璇转过头,对着车窗呵呵地笑,笑完了再转过来,“不算。”她并不是个爱说话的,能让她没遮没拦叽叽咕咕说半天的,除了她爸妈,卫蘅算一个,剩下的就是赵英姿了,没那个“贫嘴”的自我认知,一点不奇怪。
“扣好安全带。”都开了一段路了,还没那个自觉性,赵英姿只好出声提醒。
周青璇一边拉安全带一边问:“赵老师,你怎么变成张暨阳姐姐了?”两人又不是同一个姓,也没听卫蘅说张暨阳有兄弟姐妹,这姐弟关系打哪里来的?
“这问题好笑,你不是也有堂兄表妹的么,别人就没有么?他是我小舅舅的儿子,虽然我们年龄上相差不少,但从小关系就特别好,上小学的时候他就一直住在我家里,住了六年,那时候,课本很多年都不变,他老是爱翻我的旧书,抄作业,被打了很多次。”
“你,打的?”
“不像啊?”
周青璇咋舌,“哎哟,看不出你从小就有暴力倾向啊,高级教师呢,还打人。”
赵英姿笑着看她一眼,“你都没有兄弟姐妹,童年的时候一定很孤独。”
“就是,我就后悔都没早一点认识你。”她说的似模似样的,好像认识了就能相处到一起去了似的。
果然,赵英姿就笑说:“认识你又怎么样,谁还能跟拖着鼻涕的小破孩玩到一起去。”周青璇一听就不乐意了,把脸一拉下来,“谁‘拖着鼻涕小破孩’?你才拖着鼻涕小破孩!”
“你还没从幼儿园蹦跶进一年级,我就已经读初中去了,你自己说你不是小破孩是什么。”
周青璇那点贫嘴的本事,在赵英姿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一个“小破孩”就让她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赵英姿说的也没错,不说别人,说周青璇她自己,也从来不跟比自己小的那些表弟表妹掺和到一起,不说说不到一起去,就是吃点零食,好像也吃不到一起去。这么一算,她就觉着,自己在赵英姿眼里,大概就跟她那些学生一样大。
“不就是比我多吃了几年盐么,牛什么呀。”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个没完了。
“怎么,听你这口气,是想回去买上几包盐吃下去,好把这差距补回来?”
“哎,说不过你。”周青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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