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晚沉默着,这种沉默让唐裳有些心神不宁,很是被动。
比起外间的热闹,这座亭子里,真是安静得可怕了。唐裳从桌上那盘糕点中拿起一块,道:“饿了吗?这是我特意准备的,你最爱这些了。以后若是有空,常过来玩。”
“阿裳。”林之晚按住她伸到眼前的手,那块糕点距离唇边只有一指之遥,她只是轻轻的搭在她的手腕上,她便僵硬的停下了动作,林之晚闭了眼又睁开,将她的手推了回去,才道:“阿裳,我可能要随母亲回桑山了。”
她的语气四平八稳的,仿佛在述说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她了解唐裳,她不是那种喜欢纠缠着无理取闹的人。
唐裳唇角往上提了提,终是没提起来,反倒显得僵硬可笑,“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京城了呢?”
“是母亲的意愿。”
“什么时候走?”
“成亲之后便要走了。”
两人一问一答着,唐裳咬唇:“这么急?”
“嗯。”
唐裳紧紧盯着林之晚的眼睛,林之晚亦是毫不闪躲的与她对视着,唐裳道:“为什么?我总可以知道为什么吧?”她停了停,道:“哪怕是借口也好。”
“相府一门三女,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担起传递香火的责任。阿裳,我不说,你该懂的。”林之晚蹙了蹙眉,还是将这个理由说了出来,不然唐裳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懂,我懂。”唐裳撇开目光,知道林之晚决定的事情已成了定局,无法再挽回,便是神色有些不好,放软了语气道:“之晚,可以最后让我抱一次吗?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生活的。”
林之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起身抱住她,她拽住林之晚的衣角,紧紧的,稳稳的。她的脑袋搁在林之晚的肩上,鼻尖除了浓郁的花香味外还有另外一股子沁鼻的清香。
唐裳侧过头,将脸埋在林之晚的脖子上,气息浓烈,她一点点的靠近,牙痒痒的想要去咬她的脖子,这个女人啊,真是让她恨死了!
林之晚忽然松开唐裳,直起身子,自桌上捻了一块糕点喂进口里,垂首微笑:“天不早了,多谢唐庄主的款待,之晚告辞了。”
她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烫金的请柬,礼貌的放在石桌子上,再未说什么客气话,转身离去。
她这一番话,已然是刻意将她们二人的距离拉远了。她是一个聪明而又果决的人,断也要一次断得干净。
唐裳何尝不明白林之晚话里行间的意思?毕竟从某一方面来讲她们是一样的人,但正因为如此,唐裳清楚的知道林之晚对她,比之她对林之晚,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线,所以才能走得如此决绝。她多想问她,如果那个男的死了呢?还有可能吗?但她不敢问。
唐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睛眼泪便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该是一个风风火火,豁达洒脱的人,怎肯轻易让林之晚小瞧了去呢?
她怔怔的看着林之晚远去的方向,庄子里的管家端着一托盘用红绳绑得仔细的小纸卷,凑过来道:“主人,这些是收到的诗作,请主人过目。”
随着管家的这句话落下,数道目光聚集过来,这谷雨庄的主人这算是第一次露面了吧?唐裳调整好情绪,一招手,管家会意的进了亭子,这庄子里各亭子中间并不是简陋到可以凭栏相望的,中间是参差错落的竹林,绿意盎然,颇有雅趣。
唐裳只略略扫了一眼,随手拿起一份拆开,挑眉,冲管家点了点头,起身从亭子后面的竹板小道离开了。
石桌上工工整整码成塔状的方形糕点顶上少了一块,桌面上还有些许糕点屑,请柬却是不见了。
林之落正在与商青曳聊天,一个小厮便跑过来道:“请问哪位是落拓居士?我家主人有请。”
林之落一抚掌,对商青曳笑道:“走,你我一同过去会一会这位神秘的主人家。”
商青曳笑着随她起身,一同过去了,遗憾的是并不曾见到那位庄主的面,只好自管家手上接过那闻名遐迩的牡丹图,谢过之后,四人又逛了一圈,也便出去了。
已是午后时分,从西郊往回走的路上有一段特别繁华的街道,里面俱是一些酒楼,似乎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林之落摸了摸肚子,又自然的摸了摸商青曳的肚子,“公主你饿了吗?”
商青曳低头看了那只还搁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一眼,幽幽道:“你不摸还好,你摸了这一下,我就饿了。”
林之落扭头一看自己的手,忙讪讪的收了回来:“那我们去吃饭吧。”
商青曳点头,忽然问了一句:“驸马喜欢喝酒么?”
上官静安随着马车一路颠簸,宫门口处查了一次,便安稳的进了内宫,老典勒住马,停在了栖襄殿门口,小声道:“上官大人,小的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上官静安挑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宫门口处冷冷清清的,一个宫人也没有,想来是林之落提前着人通禀过了,她跳下车,拂过袍摆上的灰尘,谢过了老汉。
老汉忙道:“上官大人客气了,小的在这里等您还是?”
“不必了,你回去罢。”
老汉应下了,扬了一下缰绳,驾着马车慢慢的驶远了。
上官静安抬首看了一眼宫殿大门上面的牌匾,深吸一口气,迈步进了栖襄殿。
与殿外一样,殿内也是一个宫人也没有,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殿内有一层层垂下的纱幔和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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