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董,这位置我是越做越憋气,你说我们和外面闹事的人平日里也是乡里乡亲的,谁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拿那天堵住厂门口叫唤的最凶的那个田家的老二,说起来我和他还是初中同桌!那时好得跟一人似的,现在弄成了仇人一样!现在我是上班走后门,下班不是提前溜就是主动加班,到了办公室还得看着糟心的玩意。”大着嗓门诉苦的陈厂长手里抖动着几张整改通知及处罚通知,他是陈天宇的远房表哥,这种家族经营在江浙一带非常普遍。
钟羽站在边上安静地听着这位陈厂长的牢骚,他一进办公室就察觉到了这位厂长和陈天宇的关系不像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他对陈天宇的态度中多了些随意不像刚才那些部门经理们对陈天宇时会有点拘谨。
“牢骚少发两句了,我每次来你都叫,可叫了这么久了不还是在这个位置上?我调你去上海,你去吗?”陈天宇也不接陈厂长手中的单子,“你要是去,我明天就安排其他人过来顶你,怎么样?”
“你让我去上海装斯文,那还不如把我丢烟囱口挡烟呢!”陈厂长爽直的话让钟羽在一旁忍不住偷乐了下,陈天宇恰好看到,于是故意打趣起陈厂长来。
“你看看你,也不做个好榜样,让年轻人看笑话了吧?送你四个字:为老不尊。”
“是小钟吧?”陈厂长视线投到了钟羽身上,“你刚进天丽不久吧?以前我好像没见过你。”
“是,我是第一次见陈厂长,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请陈厂长多多指教。”钟羽含糊其词地回答着陈厂长的问话,陈天宇赞许地点了下头,这家伙的确没看错,够机灵,换做别人或许就会回答自己昨天才加入的天丽,姑且不论这是不是事实,但如果那样回答你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缺乏经验的弱点给暴露出去了。
“客气了,现在年轻人比我们有机会,跟着陈董好好干,会有好发展的。”
“谢谢,我会的。”
“老陈,别扯皮了,这次电厂的事故原因究竟是什么?”陈天宇及时打断了陈厂长聊天的兴头,切入正题。
陈厂长拍了拍大腿,不满道:“还不是安澜化工闹得,他们厂最近人事更迭,结果遭殃的是我们。”
钟羽的心一震,安澜化工?
“怎么回事说具体点。”陈天宇脸色微微沉了下来,陈厂长也不再牢骚了,认真道:
“陈董,发电厂这次的问题的确不是设备维护部的责任,问题是出在我们买来的最近这个批次用于降低污染的药剂,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发电设备内部产生了大量的积垢,从而造成了排放超标,我们发现问题后立即停炉检修,但污染还是造成了,而且严重影响了正常的生产,为此我们还不得不请地方电力协助,购买生产用电先解决生产上的燃眉之急,尽量保证客户的订单。否则损失就是连锁性的。”
“药剂出了什么问题?化验室是做什么吃的?和供货商联系的结果是?”陈天宇看着远处暂停的两个工厂车间,有些焦心,停炉时间长了,半成品的水泥就全部报废了。
“化验室检测的送样的样品都没有问题,但是发过来的成品配方却出现了问题,化验室的确有一定的责任,但不是主要责任,毕竟他们也只是随时抽检,但这批药剂一旦投放进去后,损失已不可逆转。安澜方面态度让人很不满意,说是要我们提供第三方的检测报告证明是他们的东西出了问题,才会安排重新发货和赔偿。”
“怎么会这样?安澜化工的老刘我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关系一直处的很好,你联系过老刘没?他也是这个态度?”陈总有些吃惊地看着陈厂长,天丽集团每年都会从这个安澜集团购买价值不菲的化学药剂,怎么会这样一个处理的态度?
“陈董,老刘已经不干了,现在安澜化工的厂长姓杨,是个三十刚出头的年轻人,据说是留洋回来的化学博士,一上来就说要改革,结果现在安澜化工的人心都乱了,前些日子他们厂里也出现了生产事故,差点引起锅炉爆炸。这些情况还是我私下里给老刘去电话才听说的。”
“老刘不干了?他可是为安澜化工奠基人之一啊,应该服务了有十五年了吧?”陈天宇这回是真的意外了,陆安澜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到下个月整好十六年!”陈厂长也是感慨地摇着头说道:“电话里老刘的情绪实在不怎么样,他听到这事特别难受,就觉得是打了他脸一样。”
“嗯,我找时间也去个电话,老刘是个人才……”说到这陈天宇顿了一顿看向了钟羽,正听的入神钟羽很敏锐地感觉到了陈天宇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刚想回视过去,突然意识到不妥,依旧垂着眼眸看着下方。
“钟羽,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听到陈天宇的问话钟羽才抬起头,迟疑了一下回道:
“是不是该先安排第三方检测?因为双方都是利益相关方,如果能出具第三方报告的确更有说服力。”
“老陈,你听到了吗?”陈天宇这样一说代表了他认可钟羽的想法,陈厂长抬头看了眼钟羽,目光中多了点研究的意味。
“第三方检测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后天能出结果。”
“我们有备用的药剂供应厂家吗?”
“有是有,可是现在临时换不同配方的药剂会有些冒险。本来我们是想让安澜化工先提供合格的药剂过来,至于前面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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