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
卢有邻喜笑连连,多久没见明皇这般兴高采烈,附和道:“这可得讨陛下的喜酒了!”
不日间,宣政殿再启大朝会。明皇冠履齐整,脸上遮不住的喜色,端坐在龙椅上。
王朝远朱红的官服,正举着奏折,道:“陛下,土蕃使团副使孙承运一案,业已办明。”
“既如此,好生说说。”明皇朗声吩咐。
“是,微臣遵旨。”王朝远合手行礼,清了清嗓,道:
“孙副使本是举子,屡试不中,因而经商。曾在敦煌城中,结交一个名为安佳木的胡人。安佳木是个丝路上的商旅,早已定居长安,家资颇丰。敦煌城中,孙承运丢了货物,是这个安佳木慷慨解囊,帮了孙承运。”
“只不曾想,天有不测风云。安佳木却不走运,因为一次遇到马匪,彻底赔了本。回长安后,家财又被妻妾席卷一空,只得流落街头。”
“而孙副使不知何等机缘,入了土蕃赞普的眼,成了一国臣子,更出使我大唐,可谓官场得意。那日白天,孙副使和淮王殿下出游,恰好给安佳木看到且一眼认了出来。安佳木本已经准备自杀求死,起心求他帮忙。这个人之前行走江湖,倒是个练家子,尤其擅长轻功,称得上一等好手,便神不知鬼不觉混进了四夷馆。”
“后面的事,孙副使饮酒归来,见到是他,倒认了出来。所以毫无防备,迎着他进了屋叙话。也不知安佳木提了什么数目,却被断然拒绝。因而起了杀心,将本打算自杀的毒药混进了孙副使的茶中,等孙副使喝下毒发后,又用锦被堵住他的口鼻,以防出声。”
王朝远娓娓道来,便如同亲历:“微臣同郎总吏追查三日,从孙承运的一个仆人处查到安佳木和孙副使的往事,又花了些功夫找到安佳木的息身之地。陛下,安佳木知道自己杀了土蕃的副使,断无活命之理,因而留了遗书,已然上吊自尽。微臣等人找到的时候,尸身已经发臭。经仵作验尸,和遗书的时间基本吻合的。微臣对了字迹,也无差错。”
事情一目了然,明皇看了那封动笔拙劣的遗书,倒是个胡人初学汉字的风格,不由长叹口气,道:“国师,不知你以为如何?”
“外臣没有疑虑。”蒙参躬身,回答干脆。这般结局,距离李迁和他的预计,基本不差分毫,因而蒙参唇角抹过一丝诡笑,更无人看到。
“如此便好。”明皇心下松口气,道:“四夷馆已重新收拾妥当,国师可放心搬回。郎怀,务必保障四夷馆的安全。明日起,好生和谈,不得怠慢分毫。”
“微臣遵旨。”郎怀行了礼,对于这样的收场,也还算满意。她平日很少上朝,今日却是有些好奇,便在自己的位置站着,老实去听。
黄河春汛拨银,江南疏通河道,被各部的官员禀告。上官元只是个弄臣,这些事务明显不通。李迅秉持退让之心,几乎不吭声。这差事便给了李迁,让这位淮王高兴异常。
明皇有些倦怠,等事情禀告的差不多,才挥挥手,说起自己惦念的正事,一脸喜色道:“前日太医把脉,朕的爱妃有喜,已经两月了!朕想着又是春日,为了那未出世的小家伙,大赦天下。爱卿们以为如何?”
这消息是明皇亲自说出口,群臣拜贺,好不热闹。郎怀跪在一众臣子中,拿眼偷看,果然李迁眸中闪现而过一抹狠辣——当真被猪油蒙蔽了心。
四夷馆中和谈再开,郎怀也就不打算再打马虎眼。双方坐定,郎怀先笑道:“国师真是好算计,枉费我在此间和那位孙副使周旋那么久,其实您才是正主。”她拿话意思明显,是说蒙参早知道孙承运必死,以此为筹码,他再来谈,自然占着便宜。
蒙参顾左右而言他:“正是为难于我了,我是不善言辞的。”
唐飞彦冷笑道:“国师若不善言辞,在宫中却把陛下哄得……”话未说完,唐飞彦猛然反应过来,咳嗽两声掩饰道:“国师真是太谦虚了。”
你来我往,说了些许无用的废话,郎怀轻咳一声,道:“到了现下,咱们就做无用功了。国师请看,”她从袖里取出卷起的纸卷,让陶钧递过去,淡笑道:“这是关于通商、税权,我大唐的底线。至于土蕃称臣纳贡,我大唐最低要求,也给列的清楚。”
“大唐给了十二分诚意,”郎怀眯着眼睛,一字一句:“本将也知道,孙副使一事,终究是在我四夷馆中发生,是我大唐护卫不周。相信国师看罢,会对我大唐诚意,看的明白。”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本将自认绝不亏心,如今就看国师的诚意了。”郎怀精通土蕃语,那卷纸打开先是汉字,再是土蕃文字,俱都出自郎怀手笔。他草草看罢,心里不免得意——大唐终究还是让出不少。
不过蒙参也明白见好就收,大唐是不允许土蕃在丝路上收税——这一项本就是蒙参信口开河。至于打开关隘,却也出乎蒙参预料。他本意觉得能在边境打开三四处就已经不错,郎怀却给他点了六处,遍布边境线,倒是出乎意料。
至于纳贡多少,蒙参却不是多在意了。只是其中丝毫未提及和亲一事,蒙参便道:“都尉真是爽快人,这些我谨代表土蕃赞普,答应了。只是赞普一心求娶大唐公主,不知都尉为何只字不提?”
郎怀早知道蒙参有此一问,便道:“陛下如今未定的女儿只得固城公主一人,做臣子的上体天心,自然知道是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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