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三何尝见过这等大户?不由得感叹:“小陶,你说你们爷是怎生想的?丢下这儿,非得去西北吃那苦?又何必呢。”
陶钧在前面带着路,笑道:“三爷是实心眼人,既然知道原因,又干嘛问出来为难我这个小的。”
“嘿嘿,就是看见了,感慨下。”路老三摸摸胡须,道:“听说你们这些家里规矩大,我不会还得拜访你们国公和夫人吧?”
“不必不必,老爷如今只在院里养病,不太出来。夫人忙着别的,便是爷也是两三天去问安罢了。”穿过小门,才到了后院。路老三自觉的脚下的路变成石子路,依旧砌得极为平坦。
“爷一向喜静,因而没守着那些规矩,在后院里单独辟了处,最是幽静。不过听管家说过,是要从这儿通一条长廊,直到未央居。过些日子,待材料备齐了,就要动工呢。”陶钧指了指过府而去的溪流,道:“三爷您瞧,那儿是尚姑娘的住处。不过听竹君说,尚姑娘今日去学里看弟弟,只怕会留一夜,不会回府。”
等到了郎怀的院子,路老三只见其中两个美貌丫鬟,一个却瞧着眼熟,原来是当初那个“阿竹”。兰君知道这位是郎怀的好友加部下,行过礼后,便去后厨吩咐准备酒菜,留下陶钧、竹君陪着。
路老三打趣了竹君几句,叹道:“自打回了长安,却有些想念塞外那等自由自在的日子。不知道将来可有机会再回去看看。”
三人说起这个,不胜唏嘘,不由得聊起当年,不知不觉就将将入夜。
第41章殿前欢(七)
“三哥好兴致,我隔着老远都听得到。”郎怀伸手推开门,果然见着路老三真拿着大碗饮酒。
“阿怀,你可算回来!”路老三话没说完,已经眼尖看到后面的明达,尤其她怀里的火狐,不由两眼放光,几乎冲上来道:“好家伙!却是哪里来的火狐?想我路老三在西域十多年,都未曾遇到过一只!”
火狐烦他一身酒气,呲牙对他叫了声。明达也厌他无礼,轻巧避过,进了屋,道:“这是本姑娘的怀都尉,却是在同洲得的。”
“怀都尉?是谁?”路老三一时间没明白,还往郎怀身后去瞧,郎怀一脸尴尬,指了指火狐,道:“是它。”
等路老三反应过来,却是哭笑不得,总算对明达骄蛮的脾气有了点见识。
“去端酒菜,把那位师傅的栗子糕也给拿份来尝尝,看是不是那位陈师傅。”郎怀吩咐完,陶钧应了声,麻利去了。
重摆了菜,热腾腾的栗子糕也上来,明达尝了口道:“嗯!就是这位陈师傅。”
“那我明儿打发了他去未央居,你记得跟江叔说一声。”郎怀笑着说完,对路老三道:“三哥,金吾卫的副领做得如何?这些时日诸事繁忙,竟不得空去你府上拜访,可别介怀。”
“哪里?”路老三酒量惊人,食量也惊人,何况沐公府是什么地方?小厨房里拾掇的菜式之精致又哪里是外间比得上?“说起来,却是哥哥我没用,帮不到你些什么。”
左右就那几句公事,说罢之后,路老三实在难耐,道:“哥哥我是粗人,在这里问句不开眼的话。你如今和她定了亲,陛下圣旨赐婚也成定局。可你得老老实实告诉我,尚姑娘究竟怎么办?”
明达放下筷子,歪着脸看向郎怀。自从明了自己对她的感情,明达没一日不担忧——这般儿郎,得多少姑娘心悦?但那位尚姑娘,却是唯一一个让明达真觉着威胁。她是不怎么信尚子轩和郎怀是亲戚,不然怎么小时候从不曾听说过?
郎怀无奈,也放下酒杯,道:“尚姑娘真的是我的姐姐,却不知郎怀哪里做的不够检点,非让三哥生此误会?你也不想想,若非她是家姐,母亲能让她住进内宅么?”
“可你们不同姓氏,表亲成婚也无不可啊。”路老三的话,却让郎怀张口结舌,路老三得意加威胁:“再不老实,可别怪三哥我翻脸了!”
沉默良久,郎怀摆摆手,示意侍候的兰君竹君退下,才道:“三哥你或许不知,兕子该听说过十几年前长安才子上官宏吧?”
“他是母亲的结义兄长,又是家里嫡长子,身份尊贵。没想到老父亲去世,却被栽赃,只得带着妻女逃出长安。”
“母亲吩咐过我,要好生寻访他们的踪迹,设法搭救。但等那次在乐坊遇着,伯父已然去逝。”郎怀叹口气,道:“她的身份机密,我本不能多言。但你二人何等人品,我是放心的。只希望再别生出误会。尚姐姐含冤却不得昭雪,若是旁人说三道四尚且不论,你二人与我何等亲近,这般毁人名声,旁人还怎么想?何况她本身就总觉得亏欠我郎氏,岂不于心难安?唉,郎氏未能替她父亲沉冤得雪,甚至如今上官元执宰在手,实在是无用!”
“母亲怜她,因而不愿以人情世故拘她。将来若得遇到好郎君,自然要备好嫁妆让她风光大嫁。若她不愿委身,我沐公府还养不活一个故人遗女?”郎怀说罢,不知想起什么来,露出个寂寥的神色,路老三是粗人,没有瞧见,却被明达看得清楚。
“倒真是我路老三糊涂,”良久,路老三先声道:“尚姑娘这般人品才智,却不知将来得什么人才配得上她。可阿怀,咱们出生入死五年,却不知你在长安有这等青梅竹马。这可是你的不对。”
郎怀不曾想话题一引就到了自己身上,咳嗽了两声,还待分辨,路老三已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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