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铭不怒反笑,茶叶挂在他的睫毛上有些滑稽,他也没去弄开,反而用手指沾了沾合同上的水滴,放在嘴角舔了舔,道:“这种豆腐渣工程,废了也好。你们换个能管事的出来说话吧,在这种垃圾上面浪费时间,怪不得nix要亡。”
刘燕铭在会议室突然笑得乐不可支,笑声中充满了疯癫和狂妄,可说出的话却直指要害。他一眼就看出了nix如今外强中干。
他的笑声刺耳的很,像是指甲盖在黑板上刮过一样,把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搞得心情很不好,面色不虞。
会议室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气氛绷着,似乎随时都有一个人再给刘燕铭泼一脸水似的。
正在这个时候,白洛莉的声音响了起来:“刘总要擦擦脸么?”
刘燕铭停止了笑,循声看去,看见白洛莉身前站着的面色苍白的万宜宁。对方披了一件大衣,看上去格外虚弱,似乎马上就要倒了。
可刘燕铭不敢小看她,只是眯了眯眼睛,说:“哟,说正事的终于来了。”
刘燕铭把面前的合同扔到了万宜宁的脚下,轻蔑道:“万总要不要先看看,你开的工资养了一些什么人?等我接手nix,可别怪我不念旧情,把这些人全部给fire。”
万宜宁看也不看地上的合同,直接向前跨了一步,恰好把合同丢在身后。
“病了没力气,虚的就不来了。合作是不可能的,刘总也别费精力演戏了,恕我直言,我还不会被您这拙劣的演技激怒。”万宜宁不紧不慢,慢条斯理说完这些话,即使整个人身上还带着大病未愈的虚弱,但底气却还是在的。
刘燕铭眯眼看着万宜宁,半晌终于点了点头,笑着说:“这才有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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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左笙回到剧组之后,情况并不是特别好。
她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鉴于《春》是一部武侠兼武打片,带伤拍摄的效果铁定不好。
加上柳江源极为在意演员的个人状态,就连主演有黑眼圈都要赶回宾馆重新睡过,自然是对付左笙并不满意。
纵使付左笙再三强调自己可以投入拍摄,纵使剧组里每一个人都拿“进度”劝他,他也不动如山,就是让付左笙坐冷板凳,透过摄像机看其他人拍摄。
付左笙坐在小板凳上蜷成一团,特别焦急,一直磨柳江源:“柳导,你就让我拍戏呗,我真的可以拍了,你信我。”
柳江源斜睨她一眼,说:“北京就这么邪门?不仅把你人弄醒了,还把你的伤都给治好了?”
付左笙嘿嘿笑了两声,说:“天子脚下气运盛嘛,再不拍戏我怕时间赶不上,到时候我片酬大概全部都要拿来赔违约费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呗。”
柳江源换了个表情,说:“耽误的工期有人给你赔了你不知道吗,既然是敲诈你们万总的钱,那多拖几天也没什么事儿,但是让你带伤上场我可没胆子,拍着拍着你血流一地怎么办?”
付左笙一愣,显然没想到万宜宁还给自己养着这么笔“养伤费”,心中猝然生出一股感动。
可这股感动的心气儿还没完全孕育成型流向四肢百骸,她又立刻想起了万韵程的事情,一股反胃感直冲脑门儿,当即把感动全部浇灭了。
她神情复杂,应道:“是嘛……”
柳江源瞅着她的表情,随口问道:“你身边助理呢,这次回来怎么一个助理都没带?是走得太急,还是出了什么情况……?”
柳江源也很摸不清楚情况,因此只能从付左笙这里打探。现在他这边还没接到要撤掉付左笙的计划或者风声,说明万宜宁读付左笙态度未变,付左笙应该还是受宠的。
付左笙一愣,说:“那边很忙,没给我安排人过来。这不是觉得剧组没事儿嘛,是对柳导管理的充分信任!”
柳江源却面带思考,道:“你在北京‘有事儿’?北京好吃好喝供着,还能比吊威亚危险,还能比荒郊野外的蚊虫危险?”
柳江源指着某个地方,说:“喏,这不就是鳄鱼么?”
付左笙吓了一跳,身子蜷缩得更厉害了,下一秒却反应过来这是柳江源逗她玩儿呢,连忙道:“柳导,我以为您是正经人!这里哪里会有鳄鱼啊!”
柳江源摇头晃脑,说:“你被骗到,说明我第一句话说对了。女孩子啊,不管在内在外都要好好保护自己,唉。”
柳江源没有多说,说到最后甚至还叹了一口气。
这话里言外之意相当明显,付左笙愣了愣,心里突然暖了起来,连对万韵程的怨念和恨意也减轻了一些。
前有豺狼虎豹,我杀不完,躲还不行吗?
付左笙对柳江源笑了笑,说:“多谢柳导……“她犹豫了一会儿,说:“柳导,我回宾馆好好养伤,一周之后再来拍戏可以么?”
万韵程折磨到自己了,那自己花万宜宁的钱多一点也没什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既然有人买单,那什么也不用怕了。
柳江源笑了笑,说:“你终于想明白了。”
付左笙有点害怕万韵程还有爪牙在这边,身边又的确没有一个能用的人,在这边过得颇为提心吊胆。
好在石砚玺是个好人,也是个明眼人。瞟了一眼付左笙的凄惨处境,便大概懂了情形,于是热情地邀请付左笙跟她同住一间房。
“放心,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我也害怕的不行,现在雇了一班保镖给我守房门,肯定不会有危险的。”
石砚玺一番话打消了付左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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