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甫话刚说完,“刷”地一下,门被粗暴地拉开、又在撞上门框之前截然而止。
赵永刚两手举在脑袋两侧、一步一步往后,退进门内来。
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东西、指在赵永刚腰腹见。因为被赵永刚挡住,姜灵与张甫都看不到那是什么。另一个直接冲了进来。说是冲,其实并没有奔跑,只是在走。但步伐迅捷、凶猛,说“走”,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这两个男人明显长得不一样,不过因为穿着一样的深灰色西装,而且身材相仿,举手投足的节奏、力度也极为相似。以至于让人有一种错觉,觉得他们是一对双胞胎。
从三人的间隙里,可以看到走廊上,先后有两拨包厢客人被“请”走,其中就有姜灵见过的公子哥儿与他的女玩伴。同时外面大厅里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动,有人腿与椅凳碰撞的声音、有纷乱的脚步声、有压抑的啜泣,唯独没有喧哗。
姜灵看到了、听到了,但对此没作出任何反应、甚至都没分心去想一想。她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了进来的两个陌生人身上——见到这两人的一瞬间,姜灵就想起了老吴家院子里那条黑背。
——还是蓄势扑咬的黑背!
因此姜灵本能地按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来——她直觉必须这么做;但这时候,姜灵自己还并不明白,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有什么好处。
张甫想要拉住姜灵、叫姜灵别动,可惜离得远,结果慢了一点,没拉到。
赵永刚与这些人,宽泛地说,可以算是同行。所以他眼角见到姜灵起身、知道很有可能会被认为是挑衅,不由急了,连忙再次重申:“我们就是来这里吃饭的!”
张甫与姜灵一样,不是赵永刚那一行的人。然而,他处世的经验比姜灵丰富多了,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家明显来势不对,他就一直坐在原处没动;此时没拉住姜灵,同样脸上失色——这些人明显找碴,撞上去只会吃亏!
进来的男人一开始打量的是张甫,目光尖锐,仿佛要把张甫的毛孔从头到脚挨个戳一遍;姜灵起身,他根本没在意。这时候他打量完张甫,才去看姜灵;但一看之下,逼人的神色竟然一下子柔和了下来:“你是……六级?”吐字生涩。
姜灵不明白,谨慎反问:“什么六级?”
男人并没有回答,他微微点头,声音愈发温和了,温和得可谓轻声细语,好像姜灵非常易碎,他嗓门稍微大点便会吓跑:“你与他们两个人,一起在这儿吃饭?”
赵永刚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对手;张甫哑然,脑子一时间也转不过弯来。
姜灵更是懵了:“是的,没错!”
那男人竟然笑了笑,接着一低头、欠身——可惜他笑起来硬邦邦的的,瞧着就令人牙根发酸;而低头欠身的动作,更是叫人怀疑他身上的骨头为什么没发出“咔嚓咔嚓”响。
“抱歉,我们打扰了。”
这人说完,干脆利落往后退了两步,而后转身出门。
押着赵永刚的男人对同伴的处置毫无异议,只是分心略略打量了姜灵一眼——就一眼!等同伴走出赵永刚身前四五步,也放开人、倒退几步,跟着转身离开。
赵永刚放下手,摸摸自己胸腹。因为他背对屋内,姜灵看不到他在揉哪里,只是凭动作,判断出大概在检查左边的肋骨。张甫舒了一口气,问赵永刚:“你和他们交手了?没伤着吧?”
赵永刚吐出口闷气:“没。不是他们。运气不好,误会了,跟老同行碰了一下。”
张甫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才感叹:“都以为他们去上沪了……靖海市真是小啊!”又转而瞅瞅姜灵,刚认识似地重新打量了一番,又困惑又担心。
姜灵戳在原地,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很累,好像跑了个马拉松、又接着玩了一打十二个蹦极,全身上下都僵了;胃里更是难受,泛起一阵阵恶心,想要呕吐。姜灵强忍下不适,几乎是扶着桌子、才好不容易坐了下来,端起自己那杯矿泉水抿了一点压一压:“他们是谁?”
赵永刚已经走回桌边,重新坐下,摇摇头:“我不清楚。”抓过茶喝了一气。
不知为何,姜灵觉得他这句回答,竟然有些黯然的味道。
张甫起身过去,拍拍赵永刚的肩,对姜灵神秘兮兮地笑了:“放心,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又问赵永刚:“外面……现在还不能走吧?”
赵永刚苦笑了一下。
姜灵又不笨。张甫一说,她就想到了来人会道歉,肯定是看出什么了——八成是异能!姜灵心里一紧,还没来得及思考对策,胃里就是一阵剧烈翻涌,逼得她不得不冲进了盥洗室。
幸好贵宾包厢有附带的独立洗手间!
张甫望着姜灵的背影一闪不见、门慌慌忙忙关上,摸摸下巴无语——又来这一招!
赵永刚半抹了把脸,把剩下的茶也喝干净了:“老板,我们吓着她了?”
——“我们”用在这里,自然不包括张甫,而是指赵永刚与他的同行们。
听话听音。张甫一直把赵永刚带在身边,这几年间,有些事是亲眼看着的,自然明白,所以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心里叹口气,摸出烟来,弹给赵永刚一支,打火机一“啪嗒”,给两人都点上了。
盥洗室干净明亮,宽大的盥洗台上,还有崭新的牙刷牙膏准备在那儿。
姜灵吐了个底朝天,喘过一口气,拆了一支牙刷来漱口。
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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